“我竟然也是神明的分身?”
雖然太虛的出現驗證了他剛剛得到的猜想,卻還是讓他不敢接受。
常年來自認凡人,突然成為紅月也只是讓他覺得手持重寶見獵心喜。可當他知道自己真的不是凡人,內心只感到不安。
他突然不確定自己的立場在哪裡。
天邊朝陽升起,石元吉鑽出帳篷,看著紅彤彤的雲彩,心裡愈發迷茫。他將人種袋拿在手裡,想起了師父的音容笑貌,不由得微笑起來。
“我在想些什麼?難道那個自稱太虛的男子說我是神明便是了麼?我竟然也不質疑?”
“不對,我在心裡質疑過。不過,他的反應不大……是不是說,他沒有他自己說的那麼強?”
“太虛本身?如果他真的代表我們這個宇宙的意志,還會動不了曦和麼?我竟然輕信與他,相信他真的凌駕於曦和之上。”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我本身並非凡人這件事絕對是真的,只不過大概不是太虛說的那樣。”
想到這裡,他心中有所明悟,迷茫消散殆盡。
“走一步看一步吧,先要讓盤古天的凡人們在天狼的進攻下活下來。”
李來亨鑽出帳篷,睡眼惺忪,伸了一個懶腰,一眼就看到了如有所思的石元吉,他微笑著走上前,打了招呼:“主子,起這麼早?”
石元吉回望李來亨,回以微笑,問道:“李來亨,你一直都說要來紅桑鎮看看,現在應該和我說說原由了吧?”
“不管怎麼說,我不是很想讓無辜者捲入。如果太危險的話,我還是先讓老師和師哥迴避一下。”
李來亨大喜過望,答非所問地說:“主子,你變了。以前你做事很被動,現在卻自信多了,是不是因為夫人……”他露出了男人都懂得笑容。
“可以這麼說吧。”石元吉並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如果太虛所說屬實,隔絕太虛和大羅自在天的竭往陣已經快撐不住的話,那女英,或者說玄冥確實是重中之重。石元吉身為知情者,怎麼能不主動面對祂?
“說說看吧,紅桑鎮到底有什麼?”石元吉的臉上依舊掛著微笑,眼神卻變得犀利起來。
李來亨不再嬉鬧,悲慼地說:“主子,去了紅桑鎮,你就知道什麼叫人心險惡了。”
“我退伍後,回了老家,家裡就我一個,本來也清淨,本以為以後找個媳婦安心過日子就挺好。誰能想到趕上旱災,只得逃荒。”
“紅桑鎮是河東的大鎮,本以為到了那能有口飯吃。當時數十萬人湧進去,縣令和燕王都說要施粥,結果……”
說罷,他長嘆一聲,眼珠佈滿血絲,神情複雜,既有怒也有苦。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石元吉疑惑地說。
“他們要勘和。”李來亨氣不打一處來地說道。
“勘和?領粥要勘和做什麼?”石元吉皺著眉頭,不解地問。
李來亨長嘆一聲,面目糾結地說:“我也搞不懂,反正沒勘合就沒有粥,沒得吃,我和其他災民就得繼續向南。之後到了豐鎬,發生了什麼你也知道。”
“勘和,勘和?”石元吉原地踱著步,反覆唸叨著兩個字,心裡有了盤算。
“走吧,現在就去,我留下一張字條,就讓老師和師哥留在這吧。”
李來亨答應一聲,隨後說道:“主子,袁宗第也得帶著。我離開紅桑鎮的時候,他沒有離開,還認識了很多人,能幫上忙。”
石元吉點頭同意,在帳篷裡留下字條,只帶著人種袋就走了出來。而李來亨則帶著袁宗第出來,一起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