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來求情的?”石元吉聽完,試探地問道。
啟詢文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對,我是在求情。雖然此事罪該致死,但你饒她一命吧。我會讓她呆在行宮裡,不再出去。”
“另外,想要徹底翦除這種事,還是要救災,才能釜底抽薪。之前朝廷因為種種原因救災不力,現在是該彌補這些罪過了。”
石元吉看著銀質面具下天命帝的那雙眼睛,遲疑片刻說道:“陛下所言,我自當奉行。只是我想知道,之前朝廷為何救災不力?”
“**不是要帶你去河東麼?去看看就知道了。另外,井木犴,房日兔和鬼金羊都會與你同去。”
“不是為了監視你,只是你完全不知道人世險惡,他們可以幫你。”
“多謝陛下恩澤。”石元吉恭敬地說道。
“你的眼神告訴我,你還是對我很戒備。”啟詢文靠在椅背上,虛弱地說。“不過比起你剛剛來的時候那副傻樣好多了,最起碼你肯說出一些違心的話來,這是一種進步。”
如果可能,我並不想要這種進步,石元吉說道。
鬼金羊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陛下,奎木狼來了。”
“進來。”
奎木狼一進門,眼神便警惕地看著石元吉,隨後跪下行禮。
“奎木狼,朕著你和重合侯一道,搗毀那個採生折割的窩點,你可願往?”
“臣願往!”奎木狼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語氣斬釘截鐵。
“另外,從今日起,二十八星君歸重合侯管轄,爾等皆不可違抗他的命令,違令者死!”
石元吉沒想到天命帝竟會做此動作,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愣了片刻,只好重新跪下說道:“陛下,這……”
“我的想法,沒有更改的餘地。”天命帝強打精神,用強調的語氣說。
奎木狼和鬼金羊皆是目瞪口呆,但因為天命帝的命令,又不得不從,只好一言不發。
真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石元吉腹誹道。
“陛下既然對我如此信任,我也不能知恩不報。”石元吉想來想去,組織好語言,緩緩地說道。
“陛下能不能摘下面具,讓我看看您身上的詛咒,究竟怎樣了?”
臥室內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天命帝的呼吸變得沉重,他的眼神變得迷茫。一時間,臥室內,只剩下他沒有規律的呼吸聲,彷彿只有天命帝一個人一般。
過了不知多久,天命帝終於抬起手,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和手套。
天命帝裸露在外的雙手顯得浮腫不堪,他的面板就像是被水泡爛得白紙,草草地敷在血肉上,好像隨時要掉下來一般。
由於面板水腫,天命帝看上去就像個白乎乎的胖子,他的眼睛幾乎擠成了一條縫,讓人一眼就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石元吉不禁駭然,他沒想到天命帝身上的詛咒已經如此嚴重。他細細檢視銀質面具上的龍紋,有了一個想法。
“陛下,您信任我麼?”
天命帝不再掩飾自己的虛弱,聲音細若蚊蠅:“對於你,我還有什麼不信的?自從你帶回摯爪之心之後,我就覺得你是我的救星。”
“陛下,我有一個法術,雖然不能治癒你的詛咒,但應該能緩解您的痛苦。”石元吉自信地說道。
“那你就試試吧。”天命帝閉上眼睛,一副認命的樣子。“需要準備什麼,我讓他們去準備。”
奎木狼急忙說道:“陛下,三思啊!”
“奎木狼,難道你覺得朕現在的樣子,很好看麼?”天命帝冷冷地說道。
奎木狼長嘆一口氣,跪在地上,羞愧不已。
“不需要準備什麼,也不會有什麼痛苦,只是我不能保證一定會成功。”石元吉伸出右手,向天空一抓,天邊的紅月立刻明亮了起來。
今天的紅月只有半圓,光芒黯淡。在石元吉伸手之後,突然變得明亮,一道柔和的紅光射向臥室。照射到天命帝的身上。
見此異象,奎木狼立刻站起戒備,卻被鬼金羊攔住。鬼金羊目光審慎地搖了搖頭,奎木狼只得擔憂地看著天命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