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龍輕咳一聲,當下酒樽,不以為意地說:“我們獨孤家以前也研究過類似的法器,頗有成效。”
“不過法銃這種東西,終究還是有太多問題。要裝鉛子和法藥,要時時維護,更大的壞處在於,射得慢。”
“像我這種地煞級的高手,一息能釋放五到六種法術。一個熟練地法銃手,一息最多能打出三發。所以研究那種技術,有什麼用呢?”
“你說是吧,賢侄?”說罷,獨孤龍看向了獨孤信。他的眼睛微微一眨,透漏出要求獨孤信配合的意思。
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情?獨孤信當然不可能把這話說出口,但更不願意讓自己的四叔丟了面子,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迎合著獨孤龍。
“四叔所言有理。”
就在獨孤龍胡吹大氣的時候,蔣仁雲裝作不經意間看了一眼他們叔侄的胸口。在確認他們內心真實的想法後,一時間差點了出了聲。
反客為主的時候到了,蔣仁雲站起身來。
“既然如此,想必獨孤家族已經有了合適的鋼材,來適應法藥的威力?”他拱手施禮,顯示出謙卑的樣子,就好象真的相信了獨孤龍的話。
蔣仁雲的姿態很是卑微,讓獨孤龍心中氣悶懊惱的情緒煙消雲散。他哈哈一笑,自信地說:“那是自然,鋼材這種奇技淫巧,何足道哉?”
“不知大人能不能讓我瞻仰一番,我一直醉心靈器,對這些東西,十分好奇。”蔣仁雲的身姿放得更低,讓獨孤龍感到心情舒暢極了。
就算讓你看看又能怎麼樣,你還能破解它的配方麼?獨孤龍如是想著,便輕鬆地說:“好說好說,這有何難?”
“我們獨孤家法銃的研究雖然不再進行,但鋼材是重中之重。如今已在此基礎上作出一套明光鎧,堅固且輕便。”
獨孤龍的笑紋十分明顯,彷彿是在等待蔣仁雲的驚歎。
蔣仁雲抬起頭來,適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隨後眼神裡流出好奇的渴望。反正只是給幾個笑臉而已,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損失。
“四叔要做什麼?就算拉攏蔣仁雲,也不用把明光鎧拿出來吧?得提醒他。”獨孤信瞥向獨孤龍,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隨後獨孤龍無視獨孤信的眼神,呼喚下人將那副從河內運來的明光鎧搬到正房。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蔣仁雲突然好像失去了對明光鎧的興趣。
“他不想了解,明光鎧的材質麼?”
那些下人搬運鎧甲零件,隨後組裝,整個過程不過三息而已,蔣仁雲卻正眼不看一眼。
他拿起自己從家中帶來的小木箱,緩緩開啟,一陣擺弄之後,一把半人高的法銃被他組裝完畢。
獨孤龍冷哼一聲,表達了自己的不屑。他聽說過新式法銃的樣子,無需通條,只要將紙殼鉛子按在槍機裡,就能發射。
可對於他這個地煞高手來說,這有什麼可怕的?就算蔣仁雲想要刺殺他,也會先死在他的手裡。
他有這個自信。
“怎麼了?年輕人。”獨孤龍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蔣仁雲。“難道你對我們獨孤家的鋼材不感興趣?”
“獨孤前輩,莫要緊張,我沒有惡意。”從進入獨孤家宅邸開始,蔣仁雲的臉上一直保持著自信的微笑。“我只是想試一試,你說的鋼材,是否真的那麼好。”
“你……”
還未等獨孤龍說完,蔣仁雲便端起法銃,瞄準明光鎧最後的部位——胸甲開了一銃。
巨大的響聲,耀眼的焰光,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然而真正能讓獨孤龍關注的場景,是明光鎧胸甲的洞。
那是新式法銃的傑作。
只見明光鎧的左胸甲紅彤彤一片,那是鉛子高溫留下的痕跡。在這片紅色中央,一個手指般粗細的洞與背甲的洞對稱,獨孤龍的目光毫無阻礙的從其中穿過。
獨孤龍不由站起身來,擺出戒備的姿態,臉上的鄙夷表情早就被驚恐所取代。
他只有地煞級的實力,身體絕對不會比明光鎧的鋼板更強。一旦蔣仁雲發難,他沒有信心能先發制人。
就當獨孤龍死死釘住蔣仁雲時,他才發現,蔣仁雲不知何時早就拆掉了法銃的槍機和銃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