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廢物。”蔣仁雲看著那些落榜的考生,鄙夷地說。“哭有什麼用?以前成勻館會淘汰近九成九的考生,現在只是淘汰了八成,已是仁慈了。”
石元吉看著蔣仁雲那副志得意滿的嘴臉,有些生氣,悄聲地說:“你過分了啊,怎麼能說人家是廢物?”
“有什麼過分的?我不需要對無能之輩產生憐憫,我能考上靈器科第一,全靠我的個人能力。”說到這裡,蔣仁雲故意提高了嗓音。“成勻館的制度是公平的,這裡不需要廢物!他們考不上,完全就是因為自己不努力,怪得了誰?”
“我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努力得來的,我除了天資之外別無所有。所以我為什麼憑什麼不能罵他們是廢物?他們不努力,又沒有天賦,便是廢物。”
如此明顯的挑釁,鑽進到那些落榜的考生耳朵裡,顯得格外刺耳。他們轉過身來,對蔣仁雲怒目而視。
蔣仁雲滿不在乎,雙臂抱在胸前,面無表情的回視著。倒是石元吉顯得十分尷尬,他只好回過身去,裝作不認識他。
“所有預備太學生,拿著魚符,前來入學。”成勻館的大門口,五名祭酒站在門前,高聲呼喊道。這一聲呼喊,透徹人心卻又不使人心悸,顯然這五名祭酒都不是易於之輩。
在石元吉看來,這一聲呼喊簡直是救了他。他拿著自己的魚符,二話不說急忙走向大門。
來到大門口的學生總共不到兩百人,頓時顯得不那麼擁擠了。每個人都安心排隊,接受祭酒的身份稽核,憑魚符和本人進入,倒是一派和平之色。
熙枰石旁,一名落榜的考生滿頭大汗,靜靜地看著成勻館大門前魚貫入學的太學生。他雙眼渾濁,腳步虛浮,慢慢地轉過身去,朝著熙枰石挪著腳步,一步步走去。
他身邊的機敏之人已經察覺到異樣,出聲勸導:“唉,兄弟,別想不開,三年後可以再考的!”
“三年後?我祝你高中!”
這名考生話音剛落,便飛奔似的朝熙枰石旁邊的漢白玉欄杆衝去,有幾個人想攔住他卻怎麼也跟不上了。只聽一聲悶響,這名考生直接以頭撞到了欄杆上。一根漢白玉欄杆應聲斷裂,同時那名考生的腦袋也血肉模糊,流出的血液混合著**和骨渣漸漸變成一潭血泊。
突如其來的死亡讓人群如同被驚雷炸到一般,他們先是沉默不語,隨後兔死狐悲,一股詭異的沉默瀰漫在熙枰石邊。
在成勻館門前的預備太學生也被這一聲悶響驚動,他們紛紛轉過頭來向熙枰石看去,卻被五名祭酒呵斥道:“別看了,沒什麼好看的。每次考試都會有幾個人自盡,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快點進去,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成勻館的太學生了。”
在成勻館的一處小樓上,天命帝手持柺杖,虛弱地倚在窗邊靜靜地看著一切。在他身邊,胡旦和唐萬元恭敬地侍立著。
“胡愛卿,唐太常,你們怎麼看?”他冷冷地看著熙枰石問道。
“民心可用。”胡旦堅定地說。
天命帝微微點頭,表示同意,眼神中散發著冰冷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