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爾在多年前就與科里根相識,他對這個老混混很有好感,覺得大概只有裡或者電影裡才有這種男人——忠貞不渝,言出必行。這種品質不一定能成梟雄,但一定能做兄弟。可惜蓋爾那時候還年輕,與科里根打交道的時間不多,可即使是這樣的情況,在蓋爾回來找到科里根的時候,後者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幫忙。當然蓋爾也為此付出了一比金錢。
他聽說科里根一直未婚,原因就是源於對現實的不忿及即將毀滅的世界的無聲吶喊與反抗。但蓋爾就奇怪了,既然這樣,科里根還需要那麼多美金幹嘛?不過他對此沒太多好奇心,只要對方忠心配合自己就夠了。
此刻科里根就忠實地遵守著自己的諾言,他的六名手下依舊在凌晨的街頭觀看著可疑人士,至於科里根自己與另外三名手下則躺在簡陋卻寬敞的公寓內,每一個人都摟著一名女孩呼呼大睡。科里根對待兄弟的宗旨很簡單,金錢美女一起上,不聽話的人很少,有的話也會無聲無息地消失。他不太喜歡過於高調的生活,對生命的真諦瞭解得特別透徹,所以所有人都認為科里根是上帝護身的時候,只有他自己才明白怎麼回事。
電話很不合時宜地響起,在寧靜的夜裡特別驚悚。科里根幾乎是在電話響起的第一聲便伸手抓起,然後就摁下了通話鍵。無論是誰,這麼晚打來電話肯定是有事情發生。這是科里根的第二宗旨——永遠不會留下話柄在別人手裡。
“科里根,我看見了一個人,很像你說的那一個,但膚色與頭髮又不像。”
電話是科里根放在外面的其中一位手下打過來的,很負責任的一個人,算是科里根的堂弟,叫魯維。
“人呢?”
“我讓克魯跟著呢,我在他的左側人行道上,剛才路過路燈下對方點火抽菸,克魯看清楚了長相。”
“你等我過來,先別動手。”科里根掛掉電話,三兩下套上衣服,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槍,想了想又在抽屜裡找出備用彈匣塞進口袋。床上的女人醒了,但她只是翻了個身便繼續閉上眼睛。畢竟她只是科里根的產品而已,哪敢多問。
叫上另外的一名手下、或者說保鏢,兩人一起匆匆走下住處,坐上摩托車,科里根把手槍抓在手裡小心警戒:這個街區名義上雖然都給了自己,但小心謹慎總不會錯。他是個謹慎的人。
才下過一陣濛濛細雨,街上除了需要夜晚工作的人們,四處都空蕩蕩的。雨水將街面淋溼透了,鋪路的石頭之間,彙集出小小水窪,接著道路旁路燈的光線再反射出來,散發著千萬道亮晶晶的光芒,一陣陣潮溼的風攜帶著雨水,從房子之間的縫隙裡鋪面吹出,搖動著路面粼粼水光。
摩托車在魯維所說的區域還有六七百米的地方,科里根就讓保鏢將車丟在道路旁,兩個人沿著道路兩側的陰影一路小跑過去。科里根記得蓋爾說過,這個人只需要找到他之後,打一個電話就可以了,就可以換取大筆金錢,比蓋爾所要給的再多十倍。那是一個很讓人熱血燃燒的數字,科里根認為,值得這麼一大筆錢的,這個人肯定不簡單,於是在蓋爾離開之後便打通了那個電話,他是個謹慎的人。
果然,電話裡的人說確有其事,但他告訴科里根,這個人的死活都不影響收錢,但是活人的話,價格可以增加一些。於是科里根對手下一再強調,要抓活的,但可以打斷腿。可他生怕魯維這些腦筋被海洛因侵蝕得過分的腦子不夠用,打死了就可惜了。
前方經過一棟建築風格與眾不同的樓房,再左轉上坡,便是現在魯維所在的位置,那裡有一家24小時便利店,店主也是科里根的人,這個時候,魯維彙報說那個人進到了店裡。魯維的聲音中有些歡喜,自投羅網的財富可以換成很多自己想要的東西。
在經過那棟樓房的時候,雙開的大門突然“吱呀”一聲開啟了。嚇得沉浸在等會兒的戰鬥思考裡的科里根趕忙一個回身,躲進了牆角,雙手握槍對準大門。他看見那位守屋子的黑人老頭從門口走出來,手中提著兩隻垃圾袋,顫巍巍走出院子。科里根閉上眼在心裡咒罵一聲,放下手槍,準備繼續回頭,衝向便利店。
一隻冰冷的手突然從他身後繞過來握住了科里根的嘴,隨即喉嚨上傳來涼意與刺痛感,直覺告訴他,這是一把匕首的刀刃。科里根不敢說話,不敢發出聲音,只是眼睛咕嚕嚕亂轉,手中的手槍扔也不是抓著也不是。
他看見了自己的保鏢,躺在積水的地面上,兩隻手抱住喉嚨抽搐了幾下便不動了。
一個聲音在耳邊輕輕開口,語氣像是寒冰。
“你們是誰?為什麼要跟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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