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晝伏夜出,原來是懼怕陽光麼?”出羽公主點點頭,“以十字架和騎士劍拖住他們,待到天明,就可以將他們一舉擊破,是麼?”
“不錯。在陽光中,他們的行動會比普通人還遲緩。”
出羽公主滿意的點點頭,“我會立即制定行動方案。一旦嗜血惡魔再出現,一定不會失手。”
心中的疑惑解決後,出羽心情頓時放鬆了不少,笑著對藍爵說,“太薇,你手下真是藏龍臥虎。不說這個異界來人,你的幾位式神好生霸氣。那位火曜式神足敵萬夫之勇。而今天與皇兄當庭辯論的那位,也真是稀世人才。皇兄生性不苟言笑,莫說臣下,就連我也不敢同他太過親近,更別說與他爭論。你那位式神,真是三寸不爛,巧舌如簧,竟能完全將皇兄說服。”
藍爵苦笑道,“太子明鑑,早知道我不是真兇,才會如此寬容吧。”
“這可不是根本原因。以藍爵的名字引起的暴動接二連三,一案牽十起,一起飛十里,放在平時,皇兄就算知道你不是真兇,也必定會殺你以平眾怒。何況你還殺了那麼多賞金騎士團的人。看來皇兄是相當賞識你們的。”
藍爵無奈道,“這可不敢當。我一介草民,能保得不死已是萬幸。”
出羽往前湊了湊,“我問你,如果邀請你和你的式神們留在帝都,各任官職,為朝廷服務,你們可願意?”
藍爵道,“這……怕是不行。”
出羽公主似笑非笑,“怎麼,你不願意?”
藍爵話鋒一轉,“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的三個式神太難管教。紅蓮有多難管,你都看到了,怨靈時期形成的戾氣無法消除,而且脫離人類生活太久,似乎還對生前在騎士團任職耿耿於懷,若強行留他在京任職,恐怕一旦失控,連我都沒有辦法制約他。”
出羽點點頭,“這個火曜式神我是不敢指望了。那另外兩位呢?我看那個名叫彩暉的,知書達理,又滿腹經綸,若任職外交使節,我看很合適。”
“他麼?”藍爵笑著搖搖頭,“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一國皇子,恐難屈於人下,為他國服務。”
出羽一驚,“什麼?他是皇子?”
“我遇見他們兄弟兩個的時候,他們已經是亡靈。存於叛軍之手,死於飢寒交迫。而這個叛軍,正是一千多年前與秦漢帝國聯手,踏平了他的故國。所以,我想他也不大可能留在出雲城。”
出羽的淡笑越發微妙,隱隱已經散發出一絲殺機。出羽看向墨爾索,“那這位異界的來人呢?”
藍爵有意提升了氣場,抵制著出羽散發的殺氣,道,“墨爾索本就不屬於這個時空,何況他一心想要回到故鄉,更是留不住的匆匆過客。聽他說,他也是那個世界的皇儲呢。”
出羽的神色略顯陰冷,臉上卻依然笑著,“好吧。看來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不過,太薇你的確不是等閒之輩,竟然手下式神一個個的都是皇子王儲。你現在,簡直就好像太上皇一樣呢。”
三人談了半宿,出羽仍然要留藍爵在寢宮中敘舊,藍爵推說即將前往七曜海洋,尚需準備,與墨爾索一道離開了。
遠離宮殿以後,四下無人,墨爾索才說,“這位出羽公主,城府極深。看得出她已經察覺你的實力非凡,將來可能產生威脅,起了殺你的心思。”
“我也察覺到了。無情最是帝王家,何況這麼多年過去了,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出羽畢竟是秦漢帝國的公主,帝國最高統治者,她整日裡想的斷然不是什麼舊日情誼。她想除掉我不假,但我已經對她施加壓力,目前她對紅蓮和彩暉他們有所顧忌,所以暫時不用擔心。一旦出了這個爪牙密佈的出雲城,她雖眼線遍天下,但只要分散開來,我們就不必懼怕,那時候騎士團對我們也就是鞭長莫及了。”
墨爾索擔心道,“我看,出羽公主問的那些話,其實都是天照太子的意思。倘若因為拒絕為秦漢帝國服務而惹惱了天照太子,那太子派來的監察團要下手,在七曜海洋製造事故,這大有可能。”
“我會讓紅蓮盯緊他們的。何況七曜海洋兇險萬分,即使是武神級別,有去無回的也大有人在,他們應該不會在那裡製造事端。現在已經不宜和出羽公主接觸,還是快快準備,拿到火曜寶石之後,我們還是回禁獵森林。至於吸血鬼的事,我會定期與出羽公主通訊,她雖對我有戒心,但是還不至於在達成的交易上反悔。”
回到出羽公主為眾人安排的別院,藍爵立刻找到紅蓮,附在他耳邊輕聲說,“張開火焰雷達,注意周圍異動。等監察團的人來了之後,你盯緊他們。”
紅蓮一聲冷笑,點點頭,然後把藍爵抱到懷裡,“彩暉和宵藍也隨時待命。不過,既然這麼不放心,何不今晚我們直接一走了之?”
“天照太子的勢力太大,違約的後果承擔不起。何況,多幾個幫手總是好的。”藍爵趴在紅蓮肩膀上,朝墨爾索招招手,“墨爾索!你還是回到勾玉里吧。”
墨爾索回到勾玉之後,宵藍和彩暉也各自鎮守在院子的東西兩個屋脊上。
紅蓮抱著藍爵,坐在中殿屋脊上。抬頭看,繁星滿天。
紅蓮忽然一嘆氣,“其實,你何不答應了出羽公主。留在帝都任職,無論以你和公主的交情,還是以你的實力,官至九卿完全不是問題。你不是一直想要安定的生活麼?我無所謂的。只要你願意,重回賞金團也好,一輩子做你的式神也好,我都不在乎。”
“攀著帝國這棵大樹的確好乘涼,可是,我想要抬頭就看見陽光。”藍爵縮在紅蓮懷裡,笑了起來,“何況,有你在身邊,出羽她不會放心的。若是真留在帝都,過不了多久她就會發現你的驚天力量,皇族的人,最怕的就是江山不保。到那時候,恐怕他們兄妹兩個會傾全國之力來對付我們。”
紅蓮沒說話,一直皺著眉頭。
藍爵接著說,“再說了,你在賞金團呆過一段時間,應該深知被一個龐大的組織束縛的感覺有多難受。我自由散漫慣了,莫說讓我做殺人機器,就是要我在屋子裡多呆一會兒,我也會覺得悶透了。”
紅蓮有些憂慮,“這樣居無定所,四處漂泊,終究不是好事吧?”
藍爵倒是一臉輕鬆,問,“你怕嗎?”
紅蓮搖搖頭。
藍爵笑了,“那我們還是繼續流浪,看遍天下風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