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龍卻拽著使勁上下晃了晃：“什麼周先生，跟著春梅叫我老周就行了。”
“對，喊老周，或者你要不介意喊周大哥也成。”徐春梅在旁邊搭腔，蕭紅被周玉龍晃得幾乎都站不穩，最後還是徐春梅扯了一下：“行了，你毛手毛腳的輕著點。”
周玉龍這才撒手，賠著臉連續說了幾聲“對不住”，弄得蕭紅實在尷尬得緊。
周玉龍又將目光轉向周以沫，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番，打趣地說，“春梅，這是你的朋友？你要是不說，我還以為是你同學的妹妹呢。”
徐春梅說，“那是，周以沫上學那會就是我們學校的校花。”
原本週以沫只想禮貌的點下頭，他們夫妻這麼一說，只好主動上去，“周哥你好，正好過來辦事，半路遇見蕭紅一起結伴而來。。”
她秉著最基本的禮節，哪知徐春梅直接嚷出來：“你跟我們老周算是本家，緣分吶，趕緊，老周趕緊的……”徐春梅突然拉了她男人一把，“還是你本家，等以後我們過去了說不定能有個照應！”
“對對對，是該認識一下！”周玉龍在衣服上搓了兩下手就伸過來給周以沫，周以沫有些招架不住這樣的熱情，只能把手又伸了過去。
四個人在門口光噓寒問暖就花掉了好多時間，最後還是周玉龍提醒了一句：“時候也不早了，是不是該進去說？”
“對對對，你看我這腦子，一高興就把正事給忘了！”徐春梅用手敲了下自己的腦殼，轉身對蕭紅跟周以沫說，“走，趕緊進去吧，裡頭定了包廂，我們包廂聊。”
徐春梅熱情地在前面引路，周玉龍跟著，蕭紅看著前面一胖一瘦的兩個人，不由輕輕吁了一口氣。
周以沫看了蕭紅一眼，壓低聲音湊到她耳邊說：“看來還真不是單純的敘舊，你鄰居估計在裡頭給你擺了一場鴻門宴！”
蕭紅：“……她還是你同學呢。”
周以沫說，“但她是衝你過來的。”
她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看不透這趨勢，十年不聯絡的鄰居突然如此熱情地張羅午飯，還選了鎮上最好的飯店，應該不是敘舊那麼簡單，但來都已經來了，現在提出要走，情面上肯定說不過去，只能硬著頭皮往裡進了。
所謂鳳屏鎮上最好的飯店，其硬體設施也就跟S市郊外小鎮上那些乾淨一點的飯館差不多檔次，只是面積大了點，佔了兩層，大堂和樓梯口都有穿著裙子的服務員在那迎賓。
徐春梅走在前面踩著高跟鞋，架勢頗有些趾高氣昂的意味。
四人到包廂坐下來之後徐春梅就催著服務員上菜，又選了一瓶當地還算不錯的白酒，周玉龍更是忙前忙後地倒茶，一番鬧騰的熱情之後對面夫婦倆才終於坐定。
蕭紅最近心情一直不好，看不得這些虛偽的客套，於是乾脆直接說：“不好意思，你們真的沒必要這麼客氣，有事就直接說吧。”
本來挺熱乎的氣氛好像突然僵了幾分，不過好在也就幾秒鐘，徐春梅很快接話：“沒……我能有啥事啊，就上午聽村裡人說好像看到你回來了，我就給你打個電話碰碰運氣，沒想到你還真在鳳屏，所以就……”扯到最後自己也扯不下去了，旁邊周玉龍不斷在朝她擠眼睛，最後徐春梅悶頭自己嘆了一口氣，“哎，算了，我還是跟你實話實說吧。”
蕭紅：“……”
周以沫，“……”
徐春梅：“畢竟我們同村，也沒必要瞞你，是這樣的……”她頓了頓，抬頭看向蕭紅，“我和老周想請你幫忙在那邊給找份工作。”
蕭紅：“找工作？”
徐春梅：“對，啥工作都行，也不挑，只要能養家能餬口。”
蕭紅：“……”
徐春梅：“我也知道自己沒什麼文化，小時候讀書不好，唸完初中就回家了，這個你知道的，至於我家老周……”她又嘆了一口氣，“前幾年他在廠子裡打工出了事故，手術之後身體就不行了，現在體力活幹不了，所以你安排個輕鬆點的活，工資低點沒事，怎麼都比呆在這鬼地方強。”
蕭紅一時有些理解不了，“你在這邊不是有工作麼，為什麼突然想要去S市？”
徐春梅苦澀一笑：“為什麼要去？這個你應該比我更懂吧。”
蕭紅：“……”
徐春梅：“S市什麼地方，我們這什麼地方，就算我能熬，我家老周能熬，那將來我兒子呢？難道也要他一輩子呆在這山溝溝裡？”
蕭紅：“……”
對面周玉龍說話：“對，我和春梅的意思是我和她先過去，在大城市落腳下來，然後再把兒子和老人接過去，無論如何都想出去闖一闖，不然不甘心吶。”
蕭紅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轉身看了眼周以沫，周以沫咳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