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遹在宮中的生活一直沒變,賈南風多年未孕,沒有誕下夢寐以求的兒子,但她還是不甘心,因此對司馬遹仍舊是多方提防。這導致了這麼多年來,壓抑的司馬遹變得性格越發乖張,他極為迷信,因此在東宮立下了許多苛責的規矩,一旦有人觸犯規矩,他便對其大家撻伐。除了性格變得乖張外,他賣肉的手藝倒是精進了不少,已然如他當時在宮外拜的那個師傅一般,隨意一刀下去,便是分兩不差,司馬遹深深地以此為榮,總是在宮中隔三差五地就大開集市,而他東宮的下人們也只有在這時候才能放下小心,因為只有這個時候,司馬遹是開心的,不太會苛責旁人。
王惠風很能忍受這位太子殿下,因此司馬遹對這位髮妻也算敬重,偶爾王惠風勸他幾句,他也聽得進去,只是忍不了太長時間便又會變回原樣。
年前的時候,王惠風便覺身體不適,常常感覺倦怠,胃口也大不如前,請太醫方知有了身孕,這讓司馬遹頗為激動,在皇室便是這樣,有了後便有了安身立命的根基,更何況賈南風一直未有誕下孩兒,那即便是衝著他的孩兒,以後他的地位也算是有了保障,正如當年,他的父親雖然痴傻,可仍舊因為有他才登上了帝位一般。
快為人父的司馬遹頗為緊張王惠風,為防意外,他不讓太子妃離開東宮半步,雖然東宮滿是眼線,可不至於對她的孩子造成危險,外面便不一樣了,一切還以小心為上。
司馬遹也不大往外面跑去,只是偶爾出現在太極殿給他父親請安問好,這是王惠風教他的,無論賈南風如何掌權,如今坐在帝位上的仍舊是司馬衷,就算他傻,總會讓賈南風有幾分忌憚。
春節剛過,天氣一日比一日暖和起來,王惠風腹中的胎兒已滿三個月,胎像已聞,被困在東宮許久的司馬遹便動了心思,吩咐人備了馬,想到郊外騎騎馬、散散心,吩咐了下去後,謝安很快便準備好了行程。
“要邀你宮外的朋友嗎?”王惠風一邊替司馬遹整理著衣衫,一邊問道。
“這提議倒不錯,我竟沒有想起來。”司馬遹笑著又吩咐謝安派人通知劉凌和羊獻容去了。
一切準備就緒後,司馬遹騎著馬,王惠風乘著車,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外行去,城郊的一片地乃是皇家禁苑,平時就是為宮裡馴馬的地方,此地臨河,水草肥美,倒真是一處風景優美的好地。
“上次同你騎馬,還是去狩獵的時候。”司馬遹笑著對羊獻容說:“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獻容妹妹馬技如何?”
“我騎馬還是凌姐姐教得呢,”羊獻容頗為興奮:“不過,我只是敢騎而已,比你們可差遠了。”
“不礙,今日便盡興地玩耍。”
司馬遹說著攙過王惠風,柔聲說道:“你不能騎,只好委屈你坐一邊歇著了。”她扶著王惠風在椅子上坐下,又道:“這有些水果,你多吃些吧。”接著,他又吩咐謝安:“你好好守在太子妃身邊,不許讓她有絲毫差池。”
王惠風淺淺一笑,道:“去吧。”
劉凌將這一幕映在眼裡,嘴上長長地嘆口氣,引得羊獻容疑惑地望向她。
“太子與太子妃恩愛得很。”劉凌酸酸地說。
羊獻容便笑起來,她跨上一匹馬,衝劉凌喊道:“別唉聲嘆氣了,騎馬吧。”
幾個人盡情地在馬場飛馳著,司馬遹笑得很是開心,這種感覺已經許久都沒有過了,此時地他彷彿回到了原來那個無憂無慮的年代。他將頭轉向王惠風,笑著衝她揮揮手,打著招呼。
突然,不知從哪裡奔出一匹馬,馬上人身著黃門的衣服,他揮舞著馬鞭,似乎想讓這馬停下來,然而這馬卻完全不受控制,說時遲那時快,這馬便奔到了王惠風的面前。
“小心,”司馬遹一邊大喊,一邊朝王惠風的方向衝過來。
就在馬將要踩到王惠風時,謝安從旁邊閃了出來,馬受了驚嚇,前蹄高高翹起,重重地踩在了謝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