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們不是聖人,又沒有長了千里眼和順風耳。
“本王最多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若是辦不到,就拿你們祭旗。”沙啞得就像刀子剮過人皮的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掛在腰間的彎月刀隨著主人的動作發出附和的聲音。
聽著就令人毛骨悚然。
大梁王室,特別是朝中人都知三王子是個沒有任何理智可言的瘋子,他說到的基本做到,就連下令屠城一個不留的時候,城內最後真的是連只活雞都不曾留下,對於反抗的婦孺,大多行埋土深坑,就跟把人種進菜地裡,拿著鐮刀一顆顆收割韭菜,呈仰望星空之美
更別提只是拿一個小小的候兵祭旗。
“諾。”命令已經吩咐下來,明知不可能,卻還是需硬著頭皮上。
另一頭離開歇腳的人馬馬不停歇,就擔心速度一慢下來,那些人就會追趕上來,沙漠不像平地有著無邊無際的綠被物植遮擋,掩藏人馬行蹤,有的只是一個又一個凸起的沙丘,鹽化之地。
人馬和駱駝行走在上面就像一個會移動的小黑點一樣引人注目。
“按照這個速度我們大概能多久離開沙漠”。
“不出七日。”已經曬得臉開裂紫紅色的憨厚嚮導粗著嗓音道。
這說不定還是個大概估摸出來的數字,誰知道大概還有多久,何況只是單單離開沙漠,距離到長安還不知要多久。
“我的天,還有這麼久。”一聽五天,林朝歌簡直都快要崩潰了,捂著腦袋叫苦不連,差點兒沒有晃下馬來,她現在是快看見滿天黃燦燦的沙土就要想吐,甚至是心理厭惡。
若是滿地黃金她百分百願意的,可是沙子……。
沙漠中缺水,她好幾天沒擦洗過了,人不僅臭了還餿了,以至於現在連咯吱窩都不敢抬生怕自己燻死自己。
其他人皆是跟她差不多的情況,甚至身上的味更大,她的情況倒比他們好上不少,男子出汗體味大,女子卻少了不少,以至於現在只要是離得近一點,又洽好有一陣妖風襲來,林朝歌都懷疑自己分分鐘鍾命不久矣,就連小黑都嫌自己味大,只要一有空就舔著自己的毛,不過是越舔越髒。
林朝歌現在最怕的就是天黑下,有人說要跟她擠帳篷,一個倆個臭得跟要飯似的,都餿了,她沒一腳將他們踢開離得遠遠的就算不錯,還想擠帳篷,想都別想,門都沒有,不,她連窗戶都要封死去才安心。
她現在嚴重懷疑等他們出沙漠的時候,他們腦袋上會不會長跳蚤或是實在受不了開始洗旱澡?
一堆人圍在一起,孤獨弱小無助但臭烘烘,等正陽最熱的時候,身上出汗的時候將手搓進去,然後搓出好幾個長度大小不一的伸腿瞪眼丸比大小???
光是想想就胃口倒盡,毛骨悚然。
進沙漠時是五月份,現在都已經六月份了,等回到長安說不定都七月份的尾巴了,然後她九月份就需要參加科考。
哪裡還有這麼多時間給她複習啊!就算是一目十行都不一定能。
“林兄,怎麼了,可是有哪裡不舒服。”騎馬在左側的白清行瞧見她跟便秘差不多難看的臉色,不時唉聲嘆氣的皺眉神態,忍不住出聲詢問道。
“白兄,實不相瞞我感覺我快要死了,還是命不久矣。”林朝歌捂著胸口做出一副發現自己得了重病不久與人世的悲慼表情,滿目深沉難過。
眼裡不知是進了沙還是進了沙,通紅一片,小模樣瞧著可憐極了。
白清行心裡咯嗒一句,強忍著擔心;“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林朝歌墜拉著眼皮子開始頒著手指頭;“秋闈定在九月份中期,你看我們依現在的情況,最快七月份初真的能回到長安嗎,算我們七月中旬回到長安,我就是裡面關門寒窗苦讀,頭懸樑屁股扎針,我都不一定能死記硬背出人頭地,而且科考三年一次,到時候不知有多少能人大神,我就一蝦米現在還沒看書,我自知離死也不遠了。”特別是不知出題人會考什麼,這才是她最為苦惱的。
“林兄這是對自己不自信。”原來是這事,他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瞧她小表情又實在是好笑得緊,不知為何手心癢癢的,特別想揉一揉她的發頂。
對於自己的身份他是想瞞著的,不求多久,但求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