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可是有事。”溫潤如玉的儒雅男聲至水珠落地,句句清明。
走一幾,過二桌,掀開中間只隔著一座紅壽桃五福金瑞屏風和金色沙簾的帳子,正好看見人躺在隔間裡的浴盆裡泡澡。
林朝歌抱著枕頭正猶豫正要不要過去,那人反倒開了口,彷彿今日之事就當不存在,完全沒有發現過,同往日無常。
白清行捏了顆酸甜可口的鹽子梅子放進嘴裡, 眉毛挑了挑,一副等她說的樣子。
林朝歌見他都沒有不好意思,自己更是不會認為有什麼,反正從小到大看的鳥還少嗎?
何況,行吧……他願意全身赤|裸的躺在這裡頭跟她說話, 她也沒轍。
“那個我想跟你說下今天的事。”反正縮頭是一刀,伸頭是一刀,早晚都往面對的,早死早超生。
白清行嘬著口閹過的青梅子,漫不經心應聲道:“嗯,我以為還要在等等幾日,林兄才會和我坦言”。
“你多慮了。”蒼白的唇瓣輕扯,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她也不願給人留下見個男人就張開腿,請君入甕的形象,哪怕他不會多想,自己也要澄清一下才有安全感,這個交代不是單純為了解釋給他聽,而是獨獨解釋給自己。
“我今日在你出去後就換了身小太監的衣服打算出去轉轉,熟悉一下環境,誰知道被人忽悠去了那處,接下來的我不用說你都知道了,無論如何我還是想跟你鄭重道謝,如果不是你進來了,我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說著說著,林朝歌眼圈又有些泛紅,洗去塗抹臉上的蠟黃粉底,露出一張怯生生的清麗小臉。
本就令人怦然心動的顏值越發心生憐愛,恨不得擁入懷中好生疼愛一番。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那裡的。”對於成年人來說,傷感只是很短暫的一瞬間,很快他們就會擦乾眼淚,將外露的軟肋用厚厚的黑色鎧甲包裹住。
“山人自有妙計”。
林朝歌抬眸直視他道:“你來這麼久了,我都未問你來大涼到底所為何事,我可不相信你單純的只是過來遊玩一番,白兄問的在下可皆是知之所言全無欺騙之意 。”
白清行微微挑眉,捏了顆梅子夾在手中:“你猜?”
林朝歌看他臉上有幾分挑釁的表情,微笑道:“我要是猜出來我就不會多此一舉來問你了,再說我又並非你肚中蛔蟲。”
白清行兩手放在腦後,骨肉分明的腳踢了踢水,又偏頭看了一眼林朝歌的側臉,腦海中總是不由自主閃過今日看到的畫面,甚至不時將場景中的自己待入進去,難不成自己魔怔了不成。
“林兄既是猜不出,在下也沒有想告之念頭,不若就此打住。”白清行後知後覺才想自己現在是赤身/裸/體坐在浴桶內,連想到那人的性向,白皙的臉上浮現尷尬之色,連忙拿過搭在桶邊的純白毛巾扔進水裡遮住重點部位。
林朝歌回過頭來,注意到他的動作望著他:“你……”在隨著水的視線往下瞧,有的只是白花一片,完全沒有什麼看頭。
“你不會是含羞吧?還是說看上哪位和親的公主了,打算來得橫刀奪愛。”林朝歌撐著下巴,撓了撓,不應該啊,移情別戀這個理由完全不成立,人家可是標準的愛而不得的苦情男二。
也不知她離京這麼久了,有關於原文男女主角的線走到了哪裡,沒有他們這些一二三四五六炮灰男女配的阻擾不知道是不是會好走一點。
一干不可得知,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在保護得了小命的前提下還要守護岌岌可危的貞操。
“林兄的想象力,在下歎為觀止。”白清行聳聳肩,一番無所謂的樣子。
林朝歌話風一轉:“可是為了大涼同正陽國和親一事而來,大涼國本遊離在三國之外,地處西域絲綢之路,物產富饒,男女皆善武,本在外駐守汗達城的胡力突然被秘密招回宮內,必定是在謀劃什麼”本不甚清晰的路線,在今日遇到胡力混三人後頗有豁然開朗,拔開雲霧見天明之感。
“林兄倒是聰慧。”不知是貶是褒。
“並非是在下聰慧,而是白兄出現在此處的時間過於敏感。”由不得她多想。
林朝歌嫌站久了腿麻,搬來了一張小板凳,坐著又跟他討論了自己猜測的有關於大涼國的動向,三大國表面看起來倒是歌舞昇平。其實卻不少地方都危急四伏,可她一個連科舉都還沒考的人跟一個還未上位登基的皇子這些。
無疑是痴人說夢貽笑大方,林朝歌認為自己應該儘早科考入朝為官,在政令上改革,才能避免千里壩緹潰於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