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不信我所言。”林朝歌低下頭看見的只是髒兮兮打結的發頂,頭次生出了少許措敗感。
黝黑狹小的巷子口哪怕是正午太陽最烈之時,這處既始終陰冷如嘶,就像寒風絲絲浸透骨髓之冷,林朝歌突然想到有關於南北差異的一個笑話,北人人過冬靠暖氣,南方人靠一身浩然正氣。
北方是單純物理攻擊,南方則是魔法攻擊。
一個人要想突然接受另一人突如其來的贈予,一時之間想多想岔在所難免,天下掉餡餅的美事固然有,只是不多,多是糖衣炮彈居心不良。
“傻孩子,我當然知道,可我說過的話斷是不會在收回的道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只問你最後一句,願意做我徒弟嗎,好處是我會教你讀書寫字讓你不再挨餓受凍,壞處是說不定你還得跟我離開生你養你之地,你可以拒絕,因為你知道的,我不是本地人自是不會再此逗留太久,如此,你可願意。”林朝歌很難相信這小孩不會動心,如果是她早高興得原地轉圈圈了。
骯髒渾濁的陰森巷子對比寬敞明亮的大宅子,發臭發餿的青綠色饅頭對比皮/軟/肉/香,一口咬下去肉汁瀰漫口腔的的肉包子,二者一相比較熟是熟非。
“我不會騙人的,漢人重承諾,何況現在的你有和值得我冒險收你為徒的利益嗎。”林朝歌攤開手,眼色無辜極了。
循循善誘,一步一個坑。
“既然你知道我什麼都沒有,甚至還邪門得很,為什麼要收我為徒,就不怕被我剋死。”真峻很難相信有一個人知道他的不堪後還會真心誠意收她為徒。
“為何你會不相信。”林朝歌扶下帽沿,突然福至心靈想到什麼,嘴角微微上揚;“你可是在等我一個收你為徒的理由”。
真峻沒有低頭也沒有搖頭,頭低垂著不敢直視面對林朝歌表情。
“我的這張臉不安全,需要一個人幫我看家護院,保護我的人身安全,我向來對諸神邪之事不信,如此,這個答案你可滿意“。
“可我手無縛雞之力還……命中帶克。”真峻聽到這個意料之中的回答,反倒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有有種無力悲涼感,如果是其他的答案他可能會拒絕甚至是討惡,唯獨是這個。
“我能看中你自然是有你的長處,莫要過早否認自己,每個人都有閃閃發光的閃光燈,只是你還沒有發現自身的閃光燈罷了。”林朝歌知道這種小孩子心理一般自卑,不能一步到位,需緩緩而之。
“你等我考慮一下好嗎。”誘惑太大又害怕不過是南柯一夢,不敢咬下去。
“好,不過我希望你不要讓我等太久,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林朝歌說完又加了一句;“若是想好了答案就到梨花衚衕二十八號的巷子尋我,我住在旁邊一顆槐花樹旁的院子裡”。
“好,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等聽到自己差不多料想的回答後,林朝歌放下自己買來的幾大個肉包子給他留下,嘴角帶笑道;“記得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真峻待人走後,望著懷裡抱著香噴可口的肉包子出了神,這次他應該相信她嗎?若是答應了她會不會跟以前的人一樣被他剋死。
可是他實在是太想要這一絲溫暖了,想狠狠的攥緊與手心之中。
一去一回,自是耽誤了不少時間,去時陽光燦爛歸時暖陽餘暉半斜,家家戶戶弄青煙,炊煙裊裊。
“小白臉,你今天去幹嘛了,找你一天都找不到人,不是說好要在家溫習課業的嗎,說話大了也不怕閃到舌頭。”阿其如今日大清早跑出去狩獵,後面掏到了一窩小貓崽,高高興興回來,卻看不見人,氣憤可想而知。
簡直就跟外出務工的丈夫回家,結果找不到妻子,卻在隔壁老王家床上找到一樣。
“下次出門之前怎麼樣也得跟我說下,萬一我下次回來還是找不到人怎麼辦”。
“你是不知道我們鄔堡雖然不大,彎彎繞繞的也很容易迷路。”阿其如隱隱有朝話癆直奔的方向。
“幹嘛,我出去還得跟你報備一聲,醒醒,咱們又不是老夫老妻,更不是什麼粘粘糊糊的關係,還有別老用這種噁心的調調跟我說話,太噁心人了,我雞皮疙瘩都碎了一地。”林朝歌聞言翻了秀氣的白眼,說著還抖了抖身體。
顯然雞皮疙瘩碎一地。
“還有我是個身體心理都健康的男人,你這套還是拿去唬小家小姑娘罷。”林朝歌心裡默默加了句,這些對我老阿姨來說根本不管用,甚至想打人。
暴躁林朝歌線上錘人。
夏季白天長,冬日短,現在也到了掌燈時分。
“嘖,虧我這次過來還給你帶了禮物。”阿其如氣急反笑,從身後掏出一隻黑不溜秋的碧眼黑貓;“你要是不喜歡我就送給其他人”。
“黑貓不吉利,我當初看到過一隻黑貓一槍打死過一隻老鼠。”要不是她看過,怎麼能拿得出手吹牛。
“???”啥,你在說什麼,他怎麼聽不懂。
“這種不吉利的黑貓還是給我養比較好,我怕人家小姑娘會嚇到。”林朝歌生怕這肆反悔,連忙把這隻明顯剛出生沒多久的小貓抱在懷裡,生怕被人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