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信剛遁出了劍原山,就被眾多的視線注目著。其中自是以驚悸忌憚最多,還不乏有敬仰與傾慕的。
便是雲羅真人,此時也是神色複雜,眼神晦澀不已。
張信卻不怎麼在意,這位是真正的聰明人,而日月玄宗孤居北地,與中原隔著三萬之遙的北漠荒原。
所以現在的日月玄宗哪怕再強,也沒有足夠多的靈山依峙,在這一兩萬年內,他們對這中原第一玄宗,都沒什麼威脅。彼此間合則兩利,分則兩敗。
何況今次他的‘天災火雨’,對於大羅玄宗而言,同樣有著極大的益處。
——以雲羅的智慧,不會看不清這些。
“在下是來告辭的,所謂一事不煩二主,此間的首尾,也拜託真人與大羅玄宗。”
張信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個虛空袋,彈入到雲羅的手中:“安置災民,想必花費不小,這裡面的東西算是補償,多餘的則是給大羅玄宗的酬金。這也是罪證,劍原宗與神教勾結一事,證據確鑿。”
雲羅真人稍稍感應,發現裡面的物資,大約有七億左右。這正是個恰到好處的數值,在賑災之後,還可平復大羅玄宗內部某些人的怨言。
所以他也毫不客氣的將之收下,同時一聲輕嘆:“神威真君你走的倒是瀟灑,事了之後拂衣而去,不帶走一點雲彩。倒是苦了我宗,之後不知道有多少麻煩的事情要處置。”
“這算我欠貴宗的另一個人情。另外也請貴宗,助我放話中原,日後但凡有與神教,巫神莊狼狽為奸者,劍原宗就是他們的下場——”
張信說完之後,就哈哈大笑,徑自又一個閃身,回到了自己的‘金烏’號上。
而云羅真人則是回頭看著半空中的那艘小小的空船,苦笑著微一搖頭。這位神威真君的人情,可是很值錢的,尤其是今日這一戰之後,更是彌足珍貴。哪怕是對於大羅玄宗而言,也是一樣。
張信返回船上之後,發現這裡一切如常,林見月亦完好無損。這一方面是因這船上,有晨光天使路西法坐鎮,一方面則是雲羅真人的照拂。
這位大羅神域,多少還是能令閭丘雷嚴等人有所忌憚的。
“恭喜真君!”
林見月見張信迴歸之後,就既驚又佩的一個稽首:“此戰之後,真君之名,當可再次轟傳天下!”
“名非我願,這次的目的,還是為數百年前,埋葬在劍原山下的那些冤魂。”
張信神色灑脫的說著:“再如能稍稍震懾中原,某些狼子野心之輩,那就最好不過。”
他相信日後,即便還有似‘劍原宗’這般,私下裡投靠神教與巫神莊的,也絕不敢輕易跳到臺前。日常行事,也將顧忌重重。
“可真君既有這般手段,用來應付太一神宗不更好嗎?”
林見月一邊說著,一邊看那坍塌的劍原山:“總覺得可惜了,今日真君之舉動,似有牛刀殺雞之嫌。我想真君如將如此規模的天災火雨,用於戰場之上,必定可讓太一神宗措手不及!”
“措手不及?別想得太好——”
張信微一搖頭:“日後我日月玄宗,即便要與太一神宗決戰,那也必定是在大海之上。他們對我的天災火雨,又豈能不防?規模大與小,其實並無什麼區別。”
他說話之時,眼裡也同時閃動著異色。
將這‘天災火雨’作為壓箱底的手段隱瞞,固然有著一定的好處,可卻未免太小家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