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討厭逐安是假的,可是討厭織夢是真的,甚至於有些嫉妒她霸佔了逐安的喜歡。
織夢還對她做了那樣的事,她真是討厭織夢討厭的不得了。
要是這個世上沒有織夢就好了!
她為什麼不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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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將晚,下了一天的雪停了,大地上覆蓋著一層瑩白的雪色,悶在營帳裡的萬昭和終於掀開營帳的簾子走了出來。
她披著長披風,身量高挑,眉眼也開始變得憂鬱起來。
大概成長的時候,人便有了各種各樣的煩惱,於是開始陷入了憂鬱的圈子裡。
她拍了拍臉頰,好讓自己僵硬的神色緩和幾分。
憂心萬邦的傷勢,所以這段時間她負責著萬邦的用藥,每日都要按時到軍醫張先生那裡去取藥,再送到萬邦那裡去。
之前為了避開同織夢逐安碰面,她非得指名道姓要張先生配藥,眾人無法,只得依著她。
沉默地走了一路,她掀開張先生的營帳鑽了進去,一股濃郁的苦藥味撲面而來。
“大小姐來了啊,今天的藥還在煎,請候上一會。”張先生還在煎藥,望向她打了聲招呼。
“嗯。”萬昭和點點頭,她今天心情不好,出來的確實比平時早了一些。
她坐到了桌邊侯著。
張先生除了治病的時候說的話比較多,很多時候都比較少言,眼下兩人無話只得靜悄悄的坐著,快要沸騰的藥罐咕嚕咕嚕冒著熱氣。
萬昭和坐了一會後,覺得有些無聊,於是便在營帳裡走動起來。
張先生做了幾十年的軍醫,居住的營帳比逐安的還要誇張,除了起居的床榻外,營帳裡層層疊疊擺滿了高矮不一的櫃子,除了晾放著各種各樣的藥材外,還有許多已經煉製成型的藥丸被整齊的裝在白色的小瓷瓶裡,分門別類地放在層架上,有的已經貼上了小紙條標註上了名字,有的卻還是空著。
萬昭和轉些隨意地打量了一會,忽然指著右手邊的藥瓶問道:“這是什麼藥?”
張先生抬起頭隨意一瞥很快又低下頭,“哦,那果導丸,也就是瀉藥。軍中有幾個士兵最近老同下官抱怨自己消化不好,叫下官給他們弄點藥。”
“那旁邊的呢?也沒有寫名字。”
“那可不能隨意碰啊大小姐,那是失敗的煉製品,你知道的,是藥三分毒,若是調配失敗的話,藥性就變了。”
“……吃了會如何?”
張先生取了帕子墊在手心,躬著身子去揭藥罐的蓋子,回答的有些籠統,“唔,這藥性嘛,不外乎是會中毒引發周身血脈不通之類的……”
他仔細地察看著湯藥,注意力明顯不在他們討論的這事上,小心翼翼地在藥罐里加了幾味煎制好的藥後,又絮絮叨叨的接著說了幾句明顯是想到哪說到哪的話。
“有些毒嘛它本身也可以用來入藥的,關鍵就取決於用量的多少,這副失敗的藥便是毒的劑量放的多了些。再說了,這周身的經脈啊都是互相關聯的,若是有多處淤積阻塞,很有可能引發眼疾……當然,這些都只是就理論而言,具體的藥效沒有經過驗證也無法下準確的結論,總之就是煉廢的藥,準備拿去處理掉,您最好也別用手去觸碰。”
“噢……”
萬昭和慢吞吞地渡著步離開了那隻櫃子,轉著看別的去了。
張先生瞥了一眼便沒再關注,他沒有看到,片刻後,萬昭和又站回了那個位置。
萬昭和盯著那隻小小的白瓷瓶,若有所思。
她腦子裡忽然有了個好主意。
萬昭和偷偷看了一眼張先生,見他專心致志地看著藥罐中煎制的藥根本沒有抬頭注意她這邊。
於是她輕輕伸出手,將層櫃上的藥瓶一把抓住塞進了袖子裡,想了想,她又伸手拿起了另外一瓶,端詳片刻,也收了起來。
既然是廢棄不要的藥,那她借來用用也沒關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