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合之戰過後,匈奴終是偃旗息鼓休了戰,兩軍邊境暫無交戰,安定下來。
好歹也算是遂了萬邦的心願,讓將士們過了一個好年。
雖然新年除夕的夜裡,無數士兵還在浴血奮戰著,無數的生命死在這場戰爭中,灑落的鮮血將大地染紅,可是,他們身後守護著的萬家燈火依舊一盞一盞的亮了起來。
帶著千千萬萬,飄搖在風雨裡的希望。
這場仗打贏了。
打了勝戰自然值得高興,非得說不好的訊息,大概便是萬邦傷得太重,整日昏昏沉沉的,偶爾醒過來,很快又會沉沉睡去。
軍中的重擔只得繼續交由逐安接手。
俗話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況,從萬邦交託軍事重任後,景帝始終沒有露過面,亦沒說一句反對的話,再加上逐安帶著他們打贏了這場艱難的戰役,將領紛紛信服,無一人反對。
大大小小的事便都壓在了逐安身上,眼看著逐安忙得腳不沾地,織夢沒辦法,只得跟著焦頭爛額的分憂,最近甚至還跟著杜駱斌帶著士兵巡防去了。
不過好在逐安治理有方,軍中一切事宜有條不紊,沒了主帥的諸多將軍這才安心不少,恪盡職守,不敢添亂。
杜駱斌本想把萬邦送到塢城的宅院養傷,可是不知怎麼的,萬昭和死活不肯答應,許是覺得萬邦一走,她在軍中連個像樣的依靠都沒有了,杜駱斌只得作罷。
容憐同配藥的逐安嗤笑道:“我看這萬將軍倒是當的輕鬆。”
“身負重傷也是無可奈何。”
很多事情總是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著,逐安的臉上仍是帶著淡淡的笑意,可是,總覺得有哪裡不同了。
一戰過後,這少年像是春雨過後的翠竹,猛然躥高。
景帝從戰事過後便開始稱病,閉門不出,藥材倒是絡繹不絕往御帳裡送去。
容憐還戲稱景帝跟他一樣,也是來西北養病的,有些事彼此都心知肚明,可是沒有人去提起。逐安笑笑,並不置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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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說起來,忙碌之餘萬昭和倒是來找過幾次逐安。
開始知道她的身份不同時,倒是很想去問一問萬昭和是不是知道些什麼,眼下明顯已經沒什麼必要了。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他也就不再關注萬昭和的動向,處理完將軍帳裡的事後便埋頭忙碌於傷兵所裡。
只不過,萬昭和每次來的時候還會帶著些東西,有時候是幾疊並不急著批閱的軍報,有時候只是無關緊要的小東西。
這樣一來,就顯得有些刻意。
逐安便問她,“萬小姐,你找我有什麼事麼?”
萬昭和難得有些忸怩不安,見逐安看來眼睛便四處亂瞟,就是不肯對上逐安的視線,支支吾吾說不出什麼來。
逐安耐心等了一會又道:“若是無事,還請萬小姐不要打擾我替傷兵們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