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憐看著他目光穿過他想起那個溫煦的少年昨日對他說的話。
容憐懶洋洋靠在院子裡的花樹下,說不出的風雅好看。
花瓣洋洋灑灑地落下,像是落了一場雨。
逐安端著一張小桌出來,“容公子喝茶麼?”
容憐欣然應允。
逐安放了茶具,從容地坐在他面前擺弄茶具,洗茶烹茶,片刻後同他一樣的溫煦茶香散在空氣裡。
逐安遞了一盞白瓷茶杯給他,悠悠地冒著熱氣。
容憐低頭看著他的手指,那是雙日日擺弄藥材的手,修長而有力。
他伸手接過,低聲道了句:“多謝。”
逐安端起自己的那一杯,目光落在他們頭頂的花樹上,一如既往的溫煦。
“容公子,你可達成所願?”
容憐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完美恰當的時機出現,還是以朋友的身份,毫無動機,只有第一次見面時用了一次自己武器長槍的方旭方宗主,偷偷摸摸跟進來的孟子坤又是誰特意睜隻眼閉隻眼放進來的,甚至不妨再大膽一些猜測,疏花同我說起,他們被抓後,孟義收到了一位大人的信,那麼是否孟義跟那些來的宗主都同時收到了一位神秘人寄來的關於幻花宮位置的信,那隻誤闖進院子的小鳥真的是誤闖麼?你的父親多年以前出現在這座地宮裡,時隔多年,你也出現在這座地宮裡,雖然目的不同。也許是我無甚幻想,從來不相信這世界上會有那麼巧合的事。”
逐安沒再繼續多說,點到為止即可,他一直覺得整件事有種怪異感,他從來不相信什麼巧合,就算看上去真的毫無破綻。
容憐輕笑一聲,飲了一口手中的茶,看了他一會,神色看不出情緒,才慢悠悠開口:“你這是何意?”
逐安搖搖頭,溫煦笑起來,“也許是我多想罷了,容公子就當我是在胡言亂語吧。至少最後結局看上去還算皆大歡喜。”
“皆大歡喜嗎?”
逐安放下了白瓷茶杯,回視他的目光,“容憐,我說這些並不是想證明什麼或者要你做什麼。對我而言,人的好壞不該如此定奪,老實說我還蠻喜歡同你相處,我只是想說,執念有損心性,你身患惡疾,最忌如此。莫怪,我只是個醫師罷了。”
聞言,容憐掩唇笑起來:“來自朋友的忠告?”
逐安一攤手,笑道:“誰說不是呢。”
容憐臉上的笑容淡了些,認認真真看著逐安。
原來這世上真有人能敏感至此,他至今完美無缺天衣無縫的計劃卻被那個人看透了,哪怕他能知道的資訊不過一星半點。
自己是殺手中的殺神可怕嗎?那少年才是真的可怕至極。
“那朋友要跟我交換一個秘密嗎?”
“好啊,你想說點什麼呢?”
他們就坐在花樹下暢談,任由花瓣落了一肩。手邊的小火爐上的小陶爐裡水開了,咕咚咕咚冒著熱氣。
無非是兩個好友午後促膝一點閒談罷了。
容憐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目光又落在江邊那輪孤月上。
朔月啊,這世間的人真的千奇百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