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安沉吟片刻,眉頭皺了起來,“其實這不是什麼嚴重的毒,他的劍傷才更加棘手,他的傷勢很重,劍身貫穿身體,普通藥物已經無用,胸膛破損,經脈受損周身行血不暢,需要一味特別的藥方可修補。”
疏花站了起來,就要出門,“什麼?我去找。”
逐安趕緊拉回她,耐心解釋道:“別急,聽我說完,這藥說是藥但也不是藥,準確說來是一種蠱,名喚上邪,用當地的話來講卻是神賜的聖藥,產於南國,可以用來修補經脈,生肌活血。飛白的傷需要用到此蠱才能治好。”
“上邪?”疏花沉吟片刻,“我走一趟。”
“這蠱難尋,模樣如何我也不知,我不善蠱毒只是略有耳聞,你去的話恐怕也毫無頭緒,我先給你留下藥方吧。”
“這……”
織夢安撫地拍了拍疏花的肩,“彆著急,逐安的意思是他替你走一趟。”
逐安點點頭,溫言道:“正是,不如我去更好些,我留下藥方,這段時間就要辛苦你照顧飛白了。我會盡快回來。”
“哥哥……我呢?”織夢見他只說了自己,趕緊拽著逐安的衣角,望著他。
“你麼……”逐安故意停了下來,回視她的目光,“不要……”
“不行!”織夢一口就否決了,逐安居然不要帶上她!不可以這樣,她肯定能幫上忙的!
逐安笑了起來這才說完他剩下的半句話:“不要去看看南國麼?”
織夢愣了愣,原來不是要拋下她啊,太好了!她趕緊點點頭,“要呢要呢!”
幾人商量了片刻,這裡的生意是做不成了,容憐也準備回青城去了。慕飛白傷得太重不方便長途奔波,容憐把院子讓給了他休養。不管是自願還是最合適的緣故,疏花留在了幻花湖城照顧他,織夢跟逐安準備動身到南國去。
幾人修整了一天,分道揚鑣。
容憐站在船舷邊看著漫無邊際的夜色,遠處有漁燈點點落入江面,只有孤零零的一輪月亮,他的背影幾乎要融化在這黑暗裡。
那座畫舫在江面停了許久,一艘小船慢慢靠了過來,一位黑衣男子上了畫舫。船邊站著的下屬紛紛恭恭敬敬地對他行禮。
“見過堂主。”
黑衣男子剛毅的臉上沒什麼多餘的神色,淡淡點點頭,徑直朝著容憐走去。
“公子。”
容憐轉過身來,看著他面前跪著的這個黑衣男子。
“回來了啊,辛苦了。黃泉。”
“公子有命,萬死不辭。”
容憐頷首,眸子落在他的臉上,“起來吧。回來了那副面具就摘了吧。”
黃泉應下了,伸手摸向自己的臉,如果有武林中人在場,必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黃泉的臉同撫州方家的宗主方旭的容貌一模一樣,黃泉摸到耳畔的一點凸起,一撕,撕下了一張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張更為冷峻的臉,五官冰冷的線條如同刀刻,彷彿帶著一張冷漠的面具。
他之前在幻花地宮裡,中了極樂蛇蠱後陷入了夢魘,他清楚地知道這是一個夢罷了,是因為他那時分明只是偽裝成了方旭,在夢裡卻還是頂著一張方旭的臉去見的容憐,所以他剛入夢就知道不過是夢而已。
可他卻一直重複著那個夢境,那個廊下煮茶的公子,那樣凌冽的冬天。
他把那個
裝著敵人頭顱的盒子送了過去,就被派到了撫州,他暗殺了方旭,替代了他的位置,沒人察覺,沒人識破。
因為黃泉是這個江湖最好的殺手之一,冷酷,無情,只聽命於青城山莊的主人,一柄完美的殺人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