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風大了起來,過了會淅淅瀝瀝落起雨來,滴滴答答打在窗上。
容尋被雨聲吵醒,醉酒後只覺得頭痛欲裂,眉頭一皺醒了過來,坐直了身子,卻馬上驚慌失措地從凳子上竄了起來,後退了幾步帶翻了腳凳。
“朔,朔月……”
“啊,是我,好久不見。”
朔月撐著下巴坐在桌邊,手裡捏著一隻酒杯把玩,搖搖晃晃卻始終沒有灑落一滴酒。她如同往常一樣,笑眯眯地看著他,容尋卻只覺得一陣惡寒從心底爬起來。
朔月把手邊的藥推了過去,“身體抱恙?那就早早喝了這碗藥吧。”
“這食盒是……你哪裡得來的?”他眼睛睜大了一些,聯想到很多不好的猜測,“……你,你把他們怎麼了?”
朔月掩唇笑了起來,眼角那顆小痣越發明豔。
“當然是,殺了呀。”
她放下了酒杯站了起來,緩步朝著容尋走過去,不緊不慢的語氣像是在討論無關緊要的小事。
“哦,對了,裡面還有個長得挺漂亮的男孩子,嘖嘖,可惜了那雙眼睛,真是像玉石一樣好看呢。”
容尋一臉詫異地看著朔月,手指指著她卻在不停顫抖,“你!”
朔月又低頭笑起來,再抬起頭的時候,臉上的笑已經不帶溫度,叫人不寒而慄。
“你不是喜歡這樣麼?別人的性命在你眼裡一文不值不是嗎?我殺了他們不是正合你意。”
聽懂她語氣之中的肅殺,容尋不自覺退了一步,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去摸腰間的佩劍,卻摸了個空,目光緊張一顫,他的佩劍在朔月身旁的桌上放著。
朔月順著他的目光一看,伸手拿起了他的佩劍,在他眼前晃了晃。
“找這個?”
容尋看著她沒說話。
朔月卻隨手一拋把劍扔給了他。
“容尋,我給你一次機會,要麼打倒我,要麼我就殺了你。”
容尋接了劍,看著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他同朔月接觸的快兩年的時間裡,他一直篤定自己已經看透了朔月,可是他現在才發現,他錯了,朔月從來沒有對他認真露出過她的殺意,哪怕在幻花地宮裡也是,現在這種恐怖的殺意卻瞬間就扼住了他的喉嚨。
朔月不等他多想,瘋狂地開始攻擊,容尋只得拔劍抵抗,但他發現再怎麼反抗也只是徒勞,朔月看清了他的弱點,幾乎打得他沒有絲毫還手餘地,他的身上密密麻麻多出無數條細小的傷口。
太強了……
這才是真正的朔月麼?
他渾身刺痛已經有些招架不住,朔月卻沒有停手。
恍惚間,他好像聽到朔月說了一句:“誰都好,為什麼是她。”
為什麼是她死了呢?
似乎窗外的風雨太大了,有涼涼的水汽滴在容尋臉上。
他睜著一隻被打腫的眼睛看著自己用來劃傷朔月又殺了朔月師傅的那把匕首在朔月指尖靈活的舞動,閃著冰冷的寒光。
他要死了!
他怎麼能這樣死去!
對了,還有活下來的機會!
容尋掙扎著往後退了退,試圖阻止殺意瀰漫的朔月。
“朔月,你別忘了,我說過你中毒了!你沒有解藥你會死的!你要是殺了我,就別想得到解藥了!”
朔月不為所動地看著他,語氣冰冷叫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