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秀宮,一切已成定局。
在看到錦盒的瞬間,顧雲汐驟然眉睫睜大,驚愕到半句話也講不出來。
許妃容色無悲無喜,眸間冰冷的鋒芒閃過,再無一絲情愫:
“這裡面的東西當真是翠中極品,非是哪個侍衛能夠買得下的。若非是它,本宮倒看不透你早已與他私通,如此你還有何臉面留在儲秀宮中!”
一側裕妃微微闔目,沉嘆一聲扭頭,內心既為卑微的女官惋惜,同時也生出幾分幽怨與恨意。
確實沒料到冷青堂居然是這等朝三暮四之人,害了雲汐不說,如今又將魔爪伸向了屠暮雪,連帶坑了儲秀宮一把,真是該死。
許妃這刻長睫輕垂,眸底薄霧般的淺輝氤氳,清冷的發話:
“事已至此,你與本宮的主僕情分便是走盡了。閹人最為無常,本宮平日與冷青堂素無往來,既知你助東廠查案還要留下你,難保他日東廠的屠刀不會架到本宮的脖子上。你快快收拾一下,即刻離開儲秀宮。”
“娘娘……事情非是您想的那樣。奴婢如若存心想要做出對儲秀宮不利之事,今又有何顏面回來見您……”
“本宮不想再聽任何花言巧語,滾出去——”
許妃騰然怒火更盛,叫囂一聲讓女孩啞口閉了嘴。
顧雲汐羽睫不斷煽動,晶瑩的淚珠不斷滾出眼眶。
這刻她的內心極是委屈,太多事環環相扣,有些涉及機密,不是單獨挑出一件就能向許妃澄清全部誤會,輕易得到她的諒解。
或許自己不該前來。
可顧雲汐確是在意許妃待她的好,但凡還有一絲能讓娘娘態度轉圜的機會,她都願意盡力爭取。
背後幽幽冷香瀰漫而來,接著有道影子落在一旁,頃刻籠罩了她那悲慼無助的單薄身形。
“許主子素來看不慣我們這些閹人,
卻該知閹人也是人,閹人也有心。”
許妃緊盯面前俊美無儔臉面肅冷的男子,清眸惶然一絲驚光浮現,又刻意的壓了壓情緒,握拳怒意沉沉:
“本宮沒有請你,你倒自己進來了?!”
冷青堂唇角輕勾,拱手俯身深拜:
“臣冷青堂拜見兩位主子。”
許妃凜凜作笑:“你來得正好,快將你的人帶走!”
冷青堂深邃的鳳眸閃過一絲狡光,悠然開口:“恭敬不如從命。”
說話之時拾起了地上的錦盒,他在眾人的眼前開啟,將精美的翠鐲取出來。
素白大手捧起綿軟小手,冷青堂笑靨溫暖:
“丫頭,戴上它。”
顧雲汐愣在當場,神情恍惚一刻,冰涼涼的鐲子已然套上了細腕,那抹綠茵茵的色澤瑩澤通透,直入人心,朦朧了女孩的眼。
大殿鴉雀無聲。
宮娥內侍惶惶低頭,許妃手圈椅恨得咬牙,手背上道道纖細青筋暴起,像是快要撐破白皙淺薄的面板。
裕妃實在看不過,當即想到了曾經為他無數次犧牲忍讓的雲汐,立時眉目陰鬱沉沉,厲聲大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