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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下,吹過了一陣微風,卻並未帶來一絲清涼,反而攪動了沉浮的熱浪,更加令人窒息難耐!
半截古樹前,老者跪倒在地。其手中拄著古杖,渾身顫抖著,嘴角溢位一抹血跡,儼然已是耗盡了所有的手段與精力。不遠處的族人們忙起身圍了過來,一個個神色絕望。
便於此時,那半空中的金丹修士大袖揮舞。緊接著四方突來湧來幾片雲霧,隨之狂風橫卷。他又是掐動法訣,抬手一指。天上忽而降下一陣雨霧,驟落的雨點砸得滿地煙塵。
與之剎那,山坳上的數百老幼已是歡呼聲一片。那手持古杖的老者也是踉蹌站起,兩眼中閃動著驚喜!
仙人施法,天降甘霖,有救了……
不過,片刻之後,竟然風歇雨停。除了幾里方圓內尚在瀰漫的塵煙之外,再無一滴雨水落下。而半空中的金丹修士已是御劍遠去,只留下一道隱隱的虹光。
人群霎時安靜下來,老者則是搖晃著委頓在地。耗時大半年,往返數千裡,這才好不易求得仙人的相助,誰料最終依然無濟於事。這苦日子再也熬不下去……
百多丈之外的河谷中,兄弟三人神色各異。
虎頭笑罵道:“孃的!那金丹小輩真不是個東西……”
老龍說道:“他一小輩,縱有微末法術,也斷難牽動天地氣機,只能虛張聲勢,倒是坑苦了這群凡人!”
林一的手上卻是多了一枚玉簡,神色中若有所思。少頃,他遲疑了下,抬腳奔著百丈外的人群的走去。
老龍似有猜測,隨後提醒道:“老大!此處不宜施法……”以老大的修為,想要在此降場大雨並非難事,卻動靜太大,難免引起高手的留意而節外生枝!
虎頭哈哈一樂:“老大好管閒事,虎哥早有所料!”
林一腳下不停,隨聲應道:“我自省得,稍安勿躁!”
山坳上的眾人扶老攜幼,正待返回村子,卻見一位過路的老者施施然走來,不由得一個個駐足觀望。其中的族長,且如此稱呼。他疑惑道:“這位兄臺,有何指教……”
林一併未答話,徑自走上了山坳。他在那半截古樹前停下,衝著樹根的一葉綠色稍稍打量,轉而退開了幾步,竟在原地轉起了圈子,少頃站定而神色一凝,這才看向十餘丈外的眾人,含笑道:“與其求人,不若求己。與其求天,不若求地。一線生機尚存,自有變化無數!”
虎頭與老龍猶在百丈外觀望。他見林一的言談舉止淡然自若,卻又動輒高深莫測,不由感慨道:“虎哥我愈發覺著,這才是老大的本來模樣!龍哥你倒是說說看,他本來一個神神叨叨的老頭,緣何要變作年輕人呢?”
老龍看著一臉憨態的虎頭,手扶金須笑道:“老大自幼吞食養顏異果,且結丹、成嬰之時歲數不大,相貌年輕並無虛假,只因出身於道家修士,素以感悟境界為重,而這也正是他三修一體,卓然不群之處……”
山坳上的眾人皆神色茫然,不知林一所欲何為。為首的老族長也是懵懂,命人牽走那頭皮包骨頭的麟馬,又讓婦孺老幼言返回,這才拄著骨杖往前迎去,便想與來人攀談幾句。對方氣度不俗,或可討教一二。
林一卻不再多說,而是伸手撩起了衣襬,抬起右腳便是往下沉沉一踏,並順勢再又後退了幾步。
那族長才將動身,卻急忙撐住古杖而目瞪口呆。
“轟——”
一聲悶響驟然而起,山坳、以及整座河谷隨之猛烈顫抖了一下。數十里之內,頓起一層塵煙。如此情形,儼如山崩地裂般的嚇人!與之瞬間,那頭麟馬驚得悲鳴了聲,左近的婦孺老幼多半已被震得癱倒在地。而餘下的青壯,與老族長的模樣一般無二,皆驚詫莫名而惶惶不知所措。
不過,在半截古樹的三丈之外,竟然多出一個四五尺方圓的洞口。四方塵煙未去,一股清冷的氣息從洞中噴湧而出。那位清癯老者猶自揹著雙手立於一旁,悠悠說道:“不是洪澇成害,便是大旱成災,可謂生而艱辛、活之不易!而無論如何,這日子總要過下去。有了這口深井,聊勝於無。雖難改天運,唯生機不滅……”其話語聲猶在迴響,人已轉身離開了山坳並揚長而去。他的兩位同伴隨後離開,三道身影轉眼間走遠了。
族長稍稍驚愕,猛然回過神來,腳下一陣踉蹌疾行,隨即“撲通”趴在那個突然出現的洞口旁邊,手中的古杖也被扔了出去。族人們蜂擁而至,一個個低頭打量而屏住了喘息。
洞口之下的十餘丈深處,有水花“汩汩”泉湧。清脆的水聲,煞是悅耳;清涼的水霧,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