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勿怪,是左相夫人吩咐的。”
方醒正奇怪呢,她今日著一襲青色直裰,不論是認識或不認識,都不該被帶到中院,何況這管家根本就是將她領到了一處僻靜的廳堂。
“見過煜王殿下,是妾身唐突了。”
“無事。”
方醒沒多遠便瞧見了盛裝而待的左相夫人,面顯焦急,怕是看著日近晌午,迎親的隊伍都要回來了,方醒卻還沒到,不由暗自著急,忽見方醒的身影,簡直剋制不住狂喜,立刻言笑晏晏的上前將她迎了進去。
而可憐那聽話的管家連個賞都沒得,就被左相夫人身邊的兩個丫環請走了..
“殿下請飲。”
“恩。”
方醒接過茶盞抿了一口,自入門便是一副傲然的模樣,直讓左相夫人暗罵,這個煜王果然同傳聞一般,是個不好相處的,沒法子,誰讓她今日別有所圖,只好受著。
“殿下勿怪,妾身也不拐彎抹角了,今日冒昧借於府之地,求請殿下給診診脈..可否?”
“可以。”
瞧方醒這不是挺好說話的,廳內的氣氛一下轉的十分融洽,左相夫人的眼睛都忍不住亮了起來,忙將手腕橫在方醒面前的桌上,方醒也不託大,真就給號脈來著。
“嘶..”
“怎麼?妾身是有什麼問題?”
方醒微微皺眉看了左相夫人一眼,脈象的確像是宮寒之類的頑疾,但似乎又不是..方醒記得曾經看過的一本醫術有載,似乎同左相夫人現下的脈搏毫無二致。
“是宮寒。”
“啊..這樣。”
左相夫人聞聽不免大失所望,本以為能從這位神醫的嘴裡聽到什麼跟那些太醫們不同的話,只方醒明白她這心思,更是想笑,真怕說了不一樣的才會讓她害怕..不是懷不上孩子,是你連活多久都不一定了!
左相夫人已然中毒,是種從幾類草藥中萃取混合的奇毒,而男女長年累月服用毒藥的表徵也是不同,方醒那時曾粗略掃了幾眼,印象不是很深,本也要用銀針驗過才好確定,但方醒眼下便能料定,當是太子妃的手段,如此仇恨沒什麼好奇怪的。
“看脈象夫人似乎心神俱疲,常年不得安睡?”
“是是!每夜睡上一兩個時辰,醒了便再睡不著。”
左相夫人鼻尖沁出了些許薄汗,似是沒想到方醒又會說的如此之準確,相比這幾年無法有孕,安睡問題也是重中之重,今日若得方醒醫治,對她還真是意外之喜了。
“這是心頭病,吃藥是不管用的,夫人可是被什麼不痛快的事壓著,要說出來,才會好呢。”
“啊?唉..還不是為我那可憐的孩兒。”
左相夫人將手腕輕輕垂在了膝蓋上,不由嘆氣,方醒面上掠過一絲瞭然,敢說這絕不是實話,至少不是最大的實話,想左相夫人最不痛快的,該是怕因果報應才對!
“哦,聽聞左相夫人曾育有一子..”
“是..我的兒一歲多時不慎落水,打那之後我就一直沒懷上了。”
左相夫人的眼角隱有淚光,方醒不合時宜的笑了笑,好在沒讓人瞧見,當年左相將這女人瞞的那般好,她自己非要跳出來,方醒也便就故意揭她傷疤。
“夫人快別傷心了..”
“是是,殿下喝茶,是妾身失禮了。”
門口候著的丫環進來添茶,左相夫人突然眼睛珠子一轉似是想到了什麼,慌張的別過臉去拭淚,方醒舉著茶盞正要喝過,猛然發覺裡外兩個丫環的眼神竟都是若有似無的盯著她的手上..
後面便更奇了,左相夫人說是去叫太子妃過來一起聊天,走時卻忍不住的拉了拉門口丫環的袖擺,情緒更是掩飾不住的激動,難道適才的話題能讓她這麼開心?
方醒垂首看了看桌上的空茶盞,暗道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