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白昱墨將書本合上抬眼作勢便要目送顏澈,顏澈見狀眉頭鎖的緊緊的,臉色更是沉肅下來,格外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白昱墨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
“王爺,顏大公子離開了。”
“恩。”
白昱墨推著輪椅坐在院子中,涼風略過他的衣襬髮梢,平靜的目光令一旁的管家看著有些不安,眾人只知從前顏澈與白昱祁素來交好,卻不知顏澈對於白昱墨來說才是推心置腹的關係,且他跟在白昱墨身邊的時日,管家都已經數不清了。
可惜,這位顏大公子終究走不到白昱墨的心裡。
“王爺,真的不管嗎?”
“本王曾經..也是個少年裘馬,衣履風流的性情中人,如今,只能坐在一方輪椅之上了卻殘生,到底,沒有什麼路是白白走過的。”
白昱墨突然笑了起來,深邃的翦瞳中彷彿盛滿了冬日的桃花醉,讓人僅是看著便會深陷其中,待感受到寒風刺骨般的凜冽之後,才猛然覺醒,一個人的眉眼都是這般冷,心又會熱到哪裡去呢。
咬人最疼的,不是那些個仇敵,而是養在身邊的狗,這一點上,白昱祁可算是領教了。
“混賬!你們這一群愚昧無知的蠢貨!誰允許你們去的!”
“王爺息怒..”
白昱祁呵斥著跪在地上的七個死士,見他們臉上仍是一副不知死活的模樣,彷彿受了巨大的打擊,後退兩步捂著胸口,那裡面反覆的被怒火灼燒著,若非非常時期,他也無需強自按捺著,簡直就想一刀殺了這幾個不長腦子的東西。
“說!誰的主意!誰給你們這麼大的膽子敢往皇宮裡進!”
“王爺..咱們不是要造反了嘛!萬一到時候他們拿娘娘要挾咱們..好在這不是將娘娘安然無恙的救出來了。”
幾人嬉皮笑臉的對視一眼狂點著頭,雖然死了十幾個同伴,但救出了寧氏,他們仍是覺得可喜可賀..白昱祁目光倏爾凌厲,一口腥甜湧上了喉嚨,他真怕等不到造反那一日,便會被這幾人給氣死。
“你們可知,煜王命不久矣,蘇柝不在宮裡職守,本王本可以殺皇宮個措手不及,偏偏你們..偏偏你們..”
“王爺..煜王死不死跟造反有什麼關係,況且那蘇柝不就一禁軍統領,實在不行抽調兩個人專門對付他,不也就是一刀的事..”
答話的人真是越發不客氣,臉上好不得意,完全沒有將在皇宮裡把寧氏帶出來,再一群人殺到皇宮裡看作一件什麼大事,反倒像是過家家一般,只需靠他們三言兩語的,白昱祁就能稱帝了似的..
“呼..寧氏呢?”
“主..娘娘在地牢內,小的們唯恐他們到祁王府搜人,擅自做主..”
白昱祁不再說些他們根本聽不懂的訓斥,顫抖的撥出一口悶氣,縱然他心中有一萬個後悔,也只能無可奈何的往下打算,一盤精心佈置的棋局,就被幾個無足輕重的自己人打亂,還真是有些咽不下這口氣..
“你們為何要劫持莞貴嬪?”
“誰..哦,王爺說的是那個女人啊,偏巧她到冷宮給娘娘送東西,深更半夜的,定是不安好心!”
地上的人還以為自個多聰明,一臉自傲的笑著往白昱祁的傷口上撒鹽,白昱祁面色微微漲紅,猛地捶著自個的胸口,重重的揮了兩下手臂命他們退下,不然真是要氣的背過氣去。
這幾個人不顧白昱祁難看的臉色,撇了撇嘴退了出去,出門後一陣嘀咕宮城的侍衛武功有多次..他們不知,白昱祁已經囑咐過莞貴嬪,他們滿心想的,只有恢復胡氏一族的榮耀,萬一寧氏沒了,白昱祁到時候不認他們可怎麼辦。
“殿下..不好了,副統領帶著禁軍包圍了咱們王府,說要搜查!”
“隨他們搜!”
白昱祁說完怒氣衝衝的砸碎了個茶杯,打草驚蛇,這世上怎麼會有他這樣窩囊的主子,他暫時不想看見寧氏那張臉,卻也不能讓別人瞧見,索性祁王府的地牢任旁人再怎麼厲害也是找不到的。
“可萬一太子召殿下去興師問罪?”
“沒有萬一,他一定會找本王!”
白昱祁的眸子像被浸泡過冰水一般寒冷徹骨,管家看的驚恐,連忙低下了頭,恰如眾人想不通白昱祁為何兵行險著,只要白昱祁當著朝臣的面倒打一耙,說是有人故意陷害,太子不是沒有可能被懷疑。
只白昱祁心頭湧起一絲複雜的情緒,他本來到了今日還在猶豫不決,那幾個手下的行動算是逼著他不得不造反了,只是計劃需得變通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