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怕是從沒有出過入宮劫人這樣的大事,朝廷本有意隱瞞,只是那些黑衣人同禁軍侍衛在宮門口廝殺的場面有不少百姓親眼所見..
此事一出,石破天驚,偃安城頃刻間就像晴天霹靂般炸開了鍋,百姓們翹首觀望著這場好戲,想瞧瞧一向高高在上的皇室要如何解決,在心中也不免構思出精彩的劇情,一件事被他們掰成一百個意思在城中傳開..
有說祁王殿下大逆不道,寧氏犯錯在先,他不知悔改還命人進宮劫人,公然與病中的皇上做對,實為不孝。
也有說太子是趁著他監國期間想要剷除異己,親自督導了這麼一場好戲,嫁禍給了祁王。
說來說去,還是太子與白昱祁之間的較量,就看他二人編的故事哪個能被百姓們傳出朵花來。
第一縷日光灑進大開的窗子內,照在童謠的頭頂上襯得墨髮烏黑髮亮,童謠垂著頭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的,若是細看便能聽到她輕微的打呼聲..
“童謠!童謠..”
“媽呀!”
白昱修在外頭氣喘吁吁的叫著,一把將房門推開,坐在椅子上的童謠猛地驚醒一屁股栽在了地上,白昱修這進來氣都沒歇上一口,就看見童謠殺氣騰騰的眼神..
“你坐地上幹嘛?”
“要你管..”
童謠皺著眉頭被白昱修過來扶著起身,白昱修好心想給她拍拍屁股上的灰土..卻被童謠無情的推開,可憐的白昱修,撅著嘴站在一旁。
“本世子可是一收到你的召喚就跑來了,還這樣對我..”
“有意見?”
白昱修訕皮訕臉的拿袖子擦了擦椅子,扶著童謠就要讓她坐下,童謠瞥了瞥將座位讓給了白昱修,不過白昱修這般狗腿的模樣真是出人意料..
“宮裡怎麼樣了?”
“亂作一團,太子哥這會子還同那些個大臣在御書房公審祁王哥呢,祁王哥兩日來一口咬定有小人誣陷,可把太子哥氣壞了。”
果然不出所料,白昱祁這一招雖然低階,卻容易轉移視線,畢竟一談到黨爭,一件事情的本身就變得沒那麼重要,要看誰人從中獲利,白昱祁憑白將寧氏打宮中弄出去,對他來說試問也沒什麼好處。
“皇上呢?”
“挺生氣的,交給太子哥處理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皇上居然不曾露面,看來有他白昱祁著急的,皇上這是放權了,童謠瞄了一眼寢室的方向,將桌上的兩盤點心推到白昱修的面前,繼續問話。
“那位副統領呢?可有受責罰?”
“事後論處,太子哥命他挨家挨戶的找尋寧氏呢,還有那些逃掉的黑衣人,皇上最氣的便是他們傷了莞貴嬪..”
白昱修晃著腿悠閒的坐在椅子上,伸手拿起點心吃的也是津津有味。張子凡是輸在大意上,畢竟他怎麼也想不到有人敢做那麼大膽的事情。
昨日事情一出蘇柝便被太子緊急召進了宮中,守著皇上寸步不離,還是在宮裡過的夜,童謠不禁高看太子一眼,他預測危險的直覺倒還是蠻準的。
“等一下,是傷了莞貴嬪,而不是劫走?”
“對啊,那些人是把刀架她脖子上來著,後來她拼死也不被那些人挾持,頸上留了個好大的傷口,差點就沒命了。”
白昱修說著拿手誇張的在自個脖子上比劃了一下,要按他說的,莞貴嬪的頭應該是已經和脖子分家了,童謠的神情陡然間古怪起來,回身看向寢室..
“莞貴嬪此刻尚在宮中?”
“對..啊..”
白昱修一雙眼睛猝然瞪得老大,歪著身子看向越走越近的方醒,隨即緊閉上雙眼甩了甩腦袋,再抬眼一看這人已經走到桌子前面了,白昱修嚇的往後挪了挪椅子,跟看見鬼了似的。
“方方方方醒?你沒事了?”
“恩。”
童謠在一旁搬了把椅子給方醒坐,順帶皺著眉頭不悅的看了白昱修一眼,白昱修鬆了口氣雀躍的走了過來,臉上滿是喜色,拿著點心前後看著方醒,又突然佯怒的冷哼了一聲。
“你這幾日該不會是裝的?”
“本來是可以裝的,多虧了顏韻那兩碗湯藥,他再多灌給我一碗,你們也就可以哭喪了。”
陽光投射進來,方醒的面容看起來的確顯得很是蒼白,眼底有淡淡青黑,嘴唇也從來沒有這般的乾涸過,白昱修越看越心疼,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蹦蹦跳跳的就想往外跑。
“方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