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豁然鬆開了方醒的手腕,斜眼看著方醒笑的異常詭異,方醒她不會安慰人,縱然再多的安慰之言,於皇后來說又有什麼用,無人能夠感同身受,她的孕吐,她的憧憬,她的等等一切在懷著這孩子所發生的事情,全部化為了疼痛,這種痛是無形的,只會狠狠的捏著皇后一個人的心臟,令她生不如死。
皇后的兩頰都在微微顫抖,佈滿血絲的雙目散發出淡淡的冷芒,而後決絕的看了一眼方醒,便扭過了頭假寐。
“殿下,請起來吧。”
“沒事。”
宋承嫣眼中閃過一抹焦灼,扶著方醒的雙手一鬆。方醒只是想要跪一會,她自認不是兇手,卻是一個冷眼旁觀的幫兇,她或許該派人嚴守皇后,或許該堅持剖腹產一說,方醒啊方醒,回來的這一年,心腸是越發的柔軟了。
“殿下,請隨臣女移步外間。”
“好。”
宋承嫣面上的沉痛之色倏忽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憎恨,她再不允許自個繼續眼巴巴的看著皇后遭受磨難,皇權怎樣,龍顏大怒又怎樣,她拼命剋制著自個激動的情緒,款步走到了外間,露出一抹從容不迫的笑容。
“請皇上為皇后娘娘做主,嚴懲兇犯!”
“你..”
皇上盯著跪在地上的宋承嫣,目光閃爍,方醒跟在其後,看著一屋子的女人,個個圍著皇上,面上塗著適可而止的淡妝,唇上抿了淺淺的顏色,髮髻更是理得一絲不亂,又有幾個,有宋承嫣對皇后的一兩分真情擔憂。
“好,傳那丫頭上來。”
“是。”
果不其然,皇后今日之禍仍是這些人數見不鮮的窮追猛打,白昱祁甚是喪氣的低下頭閉上了眼,皇城之內爭強鬥狠他無話可說,只是無奈寧氏這個人,跋扈厲害且愚不可及,這些年到底不該如此放縱她。
“皇上..皇上饒命,與奴婢無關的..”
“又是無關?”
宋承嫣不等皇上做出反應,溫溫柔柔的開口,語氣卻帶著莫大的諷意,眼中似有星點水波,對於宋承嫣的憤恨不平皇上甚是瞭解,那沒了的不僅是皇后的孩子,也是他的。
“與你無關?朕似乎記得你如今是在冷宮服侍的宮女,來這坤寧宮作何?”
“回..回皇上,奴婢回來拿自己的東西..”
這宮女說完立即低下頭去,好似生怕被人看出她心中的異樣,是的,在方醒的眼中,她的慌亂,她的不安,就像是故意做給人看的。
“拿東西?怎麼你這丫頭住在皇后娘娘的寢殿內?你拿東西不回下人所來這拿什麼?”
“奴婢..奴婢..皇上恕罪啊,奴婢當真不是有心的。”
宋承嫣橫眉怒目的一再逼問,問的這宮女面色變得煞白,伏在地上結結巴巴好半天想不出如何詭辯,嚇的渾身抖動起來,寧氏一反常態,恭敬的低垂著頭,心裡不禁毛毛的..
“說,到底來皇后這做什麼!”
“皇上饒命啊,奴婢不是有心的,寧主子要奴婢過來打探皇后娘娘的胎是否穩當,皇后娘娘用過早膳見著了奴婢,奴婢沒想到娘娘會氣的難產啊..”
宮女聲淚俱下,膽戰心驚的趴在地上哭的好不委屈,字字句句都似在往皇上的心頭插刀,皇上臉上現出無比的怒意,衣袖一揮將桌上擺放的器皿全部摔落在地,這宮女被砸了個正著也不敢躲閃叫疼..
“你說誰讓你過來的!”
“皇上,皇上恕罪啊,臣妾只是曉得皇后不願見到臣妾,讓這奴婢過來探望皇后娘娘,絕無半點其他的意思,這奴婢對皇后娘娘說的話絕不是臣妾教的!”
皇上起身便就狠狠的給了寧氏一腳,寧氏委屈的從地上爬起跪好,哭的梨花帶雨咬著不曾教唆之言,看著身前的宮女眼中多了一抹怨毒。
“你這毒婦!”
“父皇恕罪!父皇知道寧氏向來胸無城府,平日裡雖是驕橫一些但不至於做如此罪大惡極之事,請父皇明察!”
方醒雙目亮得嚇人,站在後方的視線就沒打貴妃的臉上移開,貴妃垂著眼簾好似一副悲憫的模樣,可方醒總能覺得她帶著一抹得意..
“祁王殿下這話有趣,之前在點心裡下毒的又是誰人,這宮女在宮內服侍了三年,是內廷在冊的宮女,要何明察!”
“這因如此,這宮女豈會是寧氏一朝一夕便能收買的,宋小姐為皇后娘娘痛心本王又何嘗不是,故而更需求請父皇嚴查此事,莫要將殘害母后的兇手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