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點心下毒一事,依祁王的意思,便不追究了?”
“點心下毒亦是有人旁中陷害。”
宋承嫣分外失禮的笑出了聲,原來堂堂祁王可以不要臉到如此地步,還真有些堵的她回不出話來,她今日算是見識了,虧得當初不曾對這人有何好感。
或許有貴妃之類的人插手陷害皇后娘娘,對於宋承嫣來說,始作俑者,以及罪魁禍首,就是寧氏!
“陷害?若是陷害祁王殿下便是說皇上當初的處置有錯了?”
“宋承嫣!父皇,兒臣絕無此意..”
宋承嫣還算聰明,唇角含了一絲諷刺激的白昱祁氣勢弱了起來,寧氏瞧著宋承嫣的目光怨恨的幾乎能淬出毒來,太子心裡暗自解氣,同眾人一般看向皇上,等著他的公允處置。
“方醒..你說呢?”
“皇上,宮中對犯錯的嬪妃自有處置的規矩,戕害國母該以何罪,方醒不甚瞭解,還請皇上定奪。”
寧氏心中像擂鼓般七上八下,方醒事不關己的話語,好似又將問題還給了皇上,只是這話聽在眾人的耳中,意思再明白不過,白嫤忍不住站了出來..
“父皇,請為母后做主!”
“請皇上為皇后娘娘做主..”
有了白嫤率先開口,貴妃自然不能落後,外間的眾人紛紛跪在地上,言語間直逼寧氏,寧氏瞬間反應了過來,胡亂嚷著冤枉趴在地上痛哭流涕,一雙盯著地面的眼睛充滿了嫉恨,這恨意獨獨歸於方醒。
“高力..”
“父皇!求父皇開恩,給兒子三天時間,兒子親自審問這宮女,若無所獲,但憑父皇處置!”
寧氏適時的止住了哭喊,白昱祁重重的將額頭叩響在地面,再抬首時額頭已經被蹭破了皮,皇上思量間彷彿石入大海,良久點了點頭..
好一個冠冕堂皇的拖延藉口,寧氏的身子瞬間鬆弛了下來,大口的喘著粗氣,宋承嫣對於這個結果只能緊緊的攥著雙拳,又是息事寧人,皇上很好..
不光宋承嫣一人心有不憤,除了白昱祁和寧氏的眾人又何嘗不會覺得不平。
“高力,讓外頭的命婦都回去吧,你們也散了,這宮女讓祁王帶走,至於你,跪在這裡,祁王查多久,你跪多久!”
“兒臣謝父皇。”
寧氏一聽皇上對她的處罰恨不得驚聲尖叫起來,白昱祁立即開口制止,宋承嫣好似失了靈魂的行屍走肉,兀自起身朝寢殿走去,竟根本不願像眾人一般同皇上見禮,皇上看在眼裡,沒說什麼..
貴妃冷豔的麵皮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被太子扶著離去,所有人相繼離開,整個坤寧宮便也靜了下來,靜的似乎連喘息聲都沒有了。
“你也覺得朕處置不公?”
“方醒不敢,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方醒拱手行禮,將皇上送到了殿門口便止住了腳步,容顏分外冷清,的確,她從未這般失望過,失望於皇上的所作所為,皇上嘆了口氣,在一眾太監的簇擁下落寞的離開了。
方醒駐足片刻,路過跪在外間怒視她的寧氏回了寢殿,宋承嫣坐地床榻邊的地上,守著床上熟睡的皇后,方醒看在眼裡嘴角有些酸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默不作聲。
午膳的時候德妃派人來請方醒和宋承嫣,她二人並未前去,晚膳換成了靜妃來請,她二人依然未動,這期間皇后或許醒了,或許沒醒..
一輪圓月高高的懸在宮城屋脊上頭,宋承嫣默默的掉了許多眼淚,趴在床邊睡著了,方醒透過窗紙望向上空朦朧的月色,眼中好似被染上了一層沉靜的微光。
這一夜格外漫長,整個坤寧宮彷彿靜止了一般,皇后睡的不*穩,一直夢著自個處在溼漉漉的泥潭之中,怎麼掙扎也起不了身,直到方醒關切的面龐映入眼中..
初升的朝陽面帶微笑,將燦金的日光灑在坤寧宮的角角落落,方醒按著皇后的肩膀將她從噩夢中拉出,轉身開啟一扇窗子想要釋放殿內刺鼻的血腥味,皇后抬眼看去,明亮的光線照了進來,她卻在其中尋不到一絲的暖意。
“給本宮梳妝。”
“姑姑?”
宋承嫣睜開迷糊的雙眼,還以為自個是在做夢,瞧著皇后被嬤嬤和方醒扶著起身,走到一旁的屏風鏡子前梳洗,正想說什麼的時候觸到皇后的眼神,驚得再說不出什麼..
皇后看著鏡中的自己,一襲泛著硃砂般色澤的鸞鳥朝鳳繡紋華服,頭戴紫金翟鳳珠冠,上了妝的眉眼看上去有些平靜的可怕,皇后對著鏡子抿了抿手中嫣紅的口脂,她以往從不用這樣濃烈的脂粉,這一切顯得那麼的不真實,好似昨天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寧氏呢?”
“在外間地上睡著了。”
皇后淡淡的冷笑出聲,笑意慢慢攀上眼角,右手微微一動,一旁的嬤嬤立刻走來將手背置於她的手心之下,扶著皇后起身朝外間走去。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寧氏忽覺周圍的溫度極速下降,從睡夢中猛一驚醒,就見面前的椅子上端坐著皇后,眉眼微揚,有說不出的高貴與凌厲。
“你?臣妾參見皇后娘娘,娘娘怎麼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