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王說你廚藝了得,抬起頭來。”
男子畏縮的抬了抬頭,幅度極小,卻掩不住心底的激動,以及驚駭..暗道自個是積了幾輩子的德,能夠進到這太和殿裡,還被方醒推薦給了皇上,方醒真是他生命中的貴人!
皇上等人見了之後渾然未覺有何特別,白昱祁站著沒動,歪著頭略帶鄙夷的看著來人,微微皺眉總覺得有些奇怪之處,而有些人的眼睛在不自覺的瞪大,然後悄悄的低頭掩飾住滿眼的震驚。
“太子,這黃風可是豫州人,還伺候過國公爺,聞聽周國公生前也是對他的廚藝讚不絕口。”
“豫州人..”
黃風大著膽子抬頭看了一眼太子,見到太子盯著自己的眸光,立刻嚇的縮了縮脖子,至於白昱祁便就突然明白了過來,打了個激靈,大驚失色的向後看去,也不知是在看誰..
“對了,周國公便是豫州人,難怪會對你另眼相看,你是豫州哪裡的來著..”
“回..回煜王殿下,川..川陽!”
方醒唇角微微一勾,看了一眼莫名開始忐忑的黃風,笑的十足的溫和,白昱祁呼吸漸重,只敢垂首盯著地面,卻能聽到自己磨牙的聲音..他幾乎就敢斷定,方醒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真是巧了!皇上,現任川陽知縣的趙嘉良,承蒙皇上施恩復考,才有今日的溫飽,故這兩日進京想要叩謝皇上,方醒今早便也把人帶來了..”
“傳。”
皇上若是再看不出有什麼蹊蹺,他也就不用坐在龍椅之上了,黃風渾身顫慄著匍匐在地上,兩鬢不由自主的流下一行冷汗,汗漬劃過面板要比硫酸還來得熾痛..
他突然有些懷疑方醒,懷疑她堅持將自己帶回京城,還說引薦給皇上,或是早就看出了破綻,黃風痛悔不已,他就該如另一個同伴一樣,乖乖的完成命令蒸發在人前,偏偏他就一時鬼迷了心竅!
“微臣趙嘉良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恩,是復考時見過,朕有印象。”
趙嘉良,因著有重病的雙親,雖滿腹學識卻因家徒四壁做了聖哲書齋的代考,說來也巧,被派任到了豫州川陽,兩日前接到煜王殿下的召見,到了京城,而從西境一路慢行的黃風,也同時到了。
“承蒙聖上隆恩,特來叩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望你今後不負朕的重託,治理好一縣的百姓..如此說來,你與這黃風可認識?”
皇上的眸子隱隱有火光在跳動,趙嘉良跪著看向身側,只見黃風速即嚇得渾身發抖,一張臉刷白的躲避著趙嘉良探尋的目光..
“皇上恕罪,微臣就任以來將川陽縣每戶人家走訪了一遍,雖知曉有黃風此人卻未曾見過。”
“大人好..小的,便是黃風。”
某些人瞬間提起的心緩緩落下,黃風的反應著實的快,僵著脖子衝一旁的趙嘉良打了個招呼,趙嘉良沒有應他,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方醒..
“回皇上,微臣之所以未見過,是知曉那黃風自小便智力不全,被家人鎖在家中,故此人不該會是黃風!”
“什麼!”
皇上的聲音陡然一沉,犀利的眸光似利刃般割過下方假黃風的臉皮,假黃風驚恐的向後退著,支支吾吾了半天一時不知如何辯駁,鬼使神差的向後看了看..
“興許是人好了呢,畢竟煜王似乎也有同樣的經歷。”
“不可能..微臣失禮,現今黃風他仍被鎖在家中。”
白昱祁難堪的瞪了一眼趙嘉良,黃風周身徹底冰涼,張了張口也想辯解兩句,卻覺一張嘴巴似有千斤重,尤其是方醒審視的目光,令他無所遁形..
“太子可打聽過周國公喪命的經過?本王特意問過幾位將領,那一日赫連靖率兵犯境,周國公竟嚇的在馬上出恭,適才也有人說了,國公他戈馬一生,什麼驚心動魄的場面沒有見過,竟會被赫連靖嚇的如此?”
“自然不會!”
太子臉上微微顫抖了一下,兩隻手不自覺的握緊,他之所以恨赫連靖,不止是他殺了周國公,而是在事後大肆的渲染周國公當時的狼狽樣,令周國公死不安息。
“周國公身子還算強健,那般模樣定是有人在他生活起居中動了手腳。再聽說國公的飲食皆是這叫黃風的人負責,如今知他並不是黃風,卻要冒充一個豫州人..”
“是你!”
太子高挑的身軀晃了晃,虧得被身後的左相一把扶住,才沒有栽倒在地上,原來紛說周國公無力抗敵,還被嚇的拉了褲子,根本就是有小人作祟..
方醒掃了白昱祁一眼,目光中包含的深長意味令太子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