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晨風吹進太和殿,眾人只覺得好似有冷氣在後腦勺嗖嗖的飛過,皇上緊蹙著眉頭,陰晴不定的盯著下方的冒牌黃風,唯有白昱祁眼中沒有什麼好奇的神色,死死的咬緊牙關亦是希望黃風同他一般..堅持住。
“你到底是誰!”
“草民..草民就是黃風..”
黃風將頭埋在胸前,心中升起無比的焦慮,拼命想著今日如何才能逃過一劫,雖是想死不認賬,只眾人見他渾身不停的顫抖,卻也是能夠猜到一二了。
“趙大人可能確定?”
“這位大人有禮,下官能夠確定,況且派人到川陽一查不就知曉了。”
趙嘉良沉聲回著左相的問話,白昱祁心中咯噔了一下,抬眸間恰巧對上方醒似笑非笑的一張小臉,心裡的涼意更甚,他早該想到方醒這樣的一個人,如何會做無意義的事情..只是如果皇上派人去川陽探查也好,這樣起碼能夠給他時間銷燬證據。
“來人..”
“皇上,其實不必那麼麻煩的。”
方醒冷笑一聲,從袖筒裡掏出一張舊紙慢條斯理的開啟,黃風還是忍不住的抬頭看去,只見方醒一雙明亮的眼睛正盯著他,嚇得猛地收回目光心中一陣發毛。
“冒充豫州人士進入軍營的有兩位,那一位萬般推辭不願前來覲見,還想偷偷地離開,結果被臣拿下隨便問了幾句便招了..”
“他們是誰!”
太子激動的吼道,握緊了拳頭被左相牢牢拉住,方醒拿兩根手指捏著抻開的紙張放在太子的面前,白昱祁的一張俊臉蹭的就變了顏色,無奈的閉上了雙眼..
“拿來給朕看看。”
畫有這假黃風的通緝告示被高力呈了上去,皇上兩隻手恨不得將那紙張捏碎,一雙厲眼緊盯著紙張的畫像,恨不得將上面的人挫骨揚灰。
“照他同夥招供的內容,方醒試著查了查,果不其然,這二人是地方上的重犯,押到京中複審,本應是在刑部監牢內的死囚犯,卻莫名的跑到西境殘害周國公,導致西境失守,且更有趣的是..在刑部的刑犯卷宗中,這二人是執過死刑的了。”
“皇..皇上恕罪啊,下官不知,這刑部牢獄方面是皆由楚侍郎管著,下官當真毫不知情!”
方醒邊說邊往回走著,恰巧走到刑部尚書跟前的時候將話說完,腳步也隨之停住,目光猶如寒冰一般在他臉上刮過,刑部的高尚書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見瞞不住,當下把心一橫跪了出來。
而更加有趣的一幕出現了,那黃風見白紙黑字的證據送到了皇上面前,明白自個的性命岌岌可危,再也狡辯不得,突然腳底抹油的略過方醒向殿外飛奔而去..
至於殿內職守的蘇柝,更是看都沒看他一眼。
“稟皇上,人已拿下。”
“先押下去。”
禁軍副統領張子凡在殿門前拱了拱手,皇上將紙張交給了高力,猶豫了一瞬,面露疲憊的揉著自己的額心,太子臉上佈滿猙獰的殺意,直勾勾的盯著白昱祁,他理得通,皇上如何理不通,但皇上不能確定白昱祁做的這事是在明還是在暗,若將假黃風帶會殿內指證了白昱祁..
“所以說,赫連靖並非兇手..”
“高松!”
太子這一怒簡直不可收拾,帶有一股凌人的霸氣,他眼下才不管赫連靖是死是活,他想要兇手還他外祖父周國公的命,方醒說對了一般,赫連靖不是兇手,假黃風也不是,高尚書更不是,唯有白昱祁..
可太子沒有證據,所以他只能將希望拴在高尚書身上。
“太子殿下,當真不是下官啊..下官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國公爺下手,這刑犯之事下官向來是不管不問的,都是楚侍郎..”
“皇上恕罪啊,下官絕沒有膽子做這種事情..下官也只是做做摘錄而已..”
高尚書一個不惑之年的當朝官員,跪在地上又是叩頭又是流淚的,看得當真讓人心酸..而被他連續點了兩次姓名的楚逸明總算反應了過來,也趕忙的跪在地上撇清關係,只他小小侍郎的品級實在太遠,不知皇上聽不聽的見..
“不是你,也不是他,難道是朕嗎!”
“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