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聚仙樓二樓的一個包間內,兩個截然不同的男女目光直直的盯著窗外樓下的風光,窗臺上的香爐升起一縷嫋嫋飄動的香菸,帶著她二人的戾氣扶搖而上,最後消失在天地間。
“祁王果然同大學士家的千金走到了一起?”
“他又不是什麼好人,大學士這麼上趕著賣女兒,祁王不要不是太不給面子了。”
話音一落屋內又靜謐了下來,眼看著白昱祁同大學士家的千金楚若水已經消失在他二人的視線中,這男子抽離的思緒戛然而止,而站在他身旁的方醒微微一笑,走回到屋內坐下,大學士想賣女兒,也得問問自家女兒願不願意啊..
說起方醒昨日進宮童謠都要跟著,怕的就是白昱祁再對方醒進行報復,只是他如今四面楚歌,還要忙著鞏固地位拉攏人心,倒是沒有閒心放在記恨方醒身上。
“南郡之事,還未謝過殿下。”
“訊息是你帶來的,本王只是讓這件案情提前出現在皇上的面前,以你顧大人現在的地位,怕也用不了多久。”
屋內又一度陷入無比壓抑的安靜中,坐在方醒對面的正是那個在復考場上贏得皇上的注意,且與方醒厲聲爭執要定葉凡之罪名,現今的工部尚書顧成文,當時的他年少氣盛,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不懼方醒的威勢,定要討個說法,其實不過是一場為葉凡之排好的戲碼罷了。
“殿下高估下官了,誠如寧氏犯錯在前,殿下又將這證據呈到聖上面前,都無法撼動祁王,更別說我一個小小的新任尚書。”
“不急。”
方醒抬手託著下巴漠然的看向窗外幽幽道,顧成文聞言一怔,眼底劃過一道深深的無奈,說什麼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世間哪有所謂的天公地道,等量齊觀,別說王子,就是一般的衙內公子哥都要比老百姓的命高貴,可憐他顧成文的一對父母,竟因為交不上稅被活活打死,此等比比皆是的冤屈原來只能夠除掉一個小小的南郡太守。
“原來你二人已經先到了?”
“下官見過太子殿下。”
顧成文見著推門而入的太子等人,立刻換了一副平淡的神情,若非太子相邀,方醒怎麼會同朝廷命官坐在一起閒聊,捧起一個顧成文不容易,她可不想聽到什麼閒言碎語。也正是太子相邀,方醒幾人才會沒有到天然居而是來這聚仙樓,不是方醒嗤笑,太子這跑到人家裡來落井下石,實在太有失風度了。
“見過煜王殿下。”
“二位有禮,請坐。”
太子身後跟著進來的是於遠帆同衡若卿,太子這一頓飯可是吃的相當回本,一邊是想與方醒東拉西扯促進關係,一邊還想拉攏這三位炙手可熱的精英賢才,他也不怕吃多了撐得慌。
“你腳腕上的傷可好了?”
“勞太子掛心,好了。”
太子見方醒對他如此冷淡眉心微皺,抿了一口顧成文為他添好的茶水,也順帶著將其他關心的話語一併嚥下,這兩日太子就送過東西到蘇府,不過連門檻都沒能進的去,方醒認為太子不知道收斂,卻不知太子根本沒想借她打擊白昱祁,純粹的關心罷了...
“對了,還未同煜王殿下講說,這位是衡若卿,科考的榜眼。”
“本王已知曉,也看過衡先生之前的文章,作的極好,遵從皇上的意思,那邊方桌上備有紙筆,還請衡先生移步,題目便由太子殿下來出吧。”
衡若卿自病癒以來的確得到過太子和白昱祁的招攬,只是京中的天兒變的太快,對於太子和白昱祁給的一點小恩小惠,還不及於遠帆他對衡若卿的處處提攜。
於遠帆同顧成文之間說破天不過點頭之交,他二人性情格調都不對路子,沉默的看了看彼此,自然沒什麼話好說,衡若卿已經獨自坐到了方桌前,雙目盯著太子,若有所思的模樣,似乎已經準備好大展經綸了。
“那便以公生明,偏生暗這六個字,作篇文章。”
“這..也好。”
太子真是有些得意過頭了,方醒為何不想出題,就是時下的事情太過敏感,他太子好啊,一頭撞了上去,這六個字不正是暗指皇上對白昱祁和寧氏偏私了嘛..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於遠帆和顧成文都能聽得懂太子這話,衡若卿自然懂得,擰著眉頭看向方醒,只見方醒回之一笑點頭,立即化去衡若卿眉宇間的躊躇。
“怎麼?你二人竟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