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陽光暖而不烈的照在地上,一陣鳥鳴聲略過,河水微波盪漾,一眼便能望到底,只卻沒有一條魚願意顯出影來,看著也比往日冷清幾分。
“農田也沒有問題。”
“是我多想了。”
方醒下馬走在河水邊上,思量著是不是她的問題,總是喜歡以惡度人,所以覺得這疫病也是有人故意為之的,或許就是因為災禍,是南郡這邊倒黴有此兩劫?
“彆氣餒,接著找。”
“嗯。”
方醒同顏韻上馬前行,幾個護衛跟在身後,照理說將顏韻留在那照顧病患更好,只是有了上一次的教訓,方醒可得留個心眼,對她來說,顏韻的安危的確比那些百姓官兵重要太多。
“煜王殿..”
“...”
方醒等人碰巧從白昱祁和南郡太守的不遠處呼嘯而過,南郡太守尷尬的放下打招呼的右手,敢肯定方醒定是老遠就曉得他們在了,卻故意看都不看的經過了。
“這煜王還真是目中無人吶。”
“不用管她,記著本王的話,接下來萬不能與她做對,吩咐下面的人盡心盡力的度過南郡此次的難關。”
南郡太守聽話不住的點頭,心中卻恨不得跳起來指著方醒的鼻子咒罵,只是一想到適才白昱祁那些警告的話語,還是會牢記並且老實執行的。
“哎,這兩日本王便也回去了,你記住等疫病一過,一定要趕在方醒之前進京認錯,不然讓她先告到父皇面前,本王可不好保你。”
“明白明白,勞殿下費心了,下官再不會出錯。”
南郡太守阿諛奉承的嘴臉沒得讓人討厭,白昱祁心下覺得有些厭惡,只面上仍是露出慈愛的眼神,這看的南郡太守可有些尷尬,他可年長了白昱祁不知道幾輪呢,沒辦法,在這裡從來都是按品級的大小定位人的高低。
“祁王殿下!不好了!”
“怎麼了?”
白昱祁手下的暗衛疾馳而來,喘了口氣附在白昱祁的耳邊小聲的說著什麼,南郡太守臉上依然掛著笑臉,只是看著白昱祁聽話繃緊起來的神色,他也便不好再笑了..
“祁王殿下?”
“本王有要事現在便要回京,你記著本王的話!”
出乎南郡太守的意料,不過眨眼間的功夫,白昱祁便騎上馬匹離開了原地,看方向好像是直接就要回偃安城了,連同方醒等人話別的時間都沒有,看來是出了什麼要事了..
南郡太守長呼了一口氣,白昱祁的暗衛一走,立刻悠閒的吹起了口哨,他可什麼也不擔心,白昱祁說什麼都會保住他的,畢竟他為寧妃做了太多的事情。
“籲!”
“怎麼了?”
方醒路過一矮坡心中頓感不妙,勒住韁繩將馬匹喝停,也許顏韻沒有發現,只是後面的幾個護衛卻是感覺到了,連身下的馬兒都被這血腥味衝的不住的低聲嘶鳴著。
“殿下?”
“開啟看看。”
幾人最後鎖定了矮坡邊上豎著鋪開的秸稈,一護衛得到了方醒的許可,絲毫不害怕的拿刀柄揮開了秸稈..只是裡面的場景嚇的幾個護衛連忙捂住嘴巴護著方醒往後退。
惶恐不安的眼球不住的來回打轉,原來這矮坡被人掏了個洞,又用秸稈加以掩飾,裡面不僅藏的有餓的兩眼無光的病患,還有幾具看樣子已經死了一兩日的屍體...
“你們..”
“我們沒病,不要殺我們!不要殺我們..”
方醒剛上前一步,這些個護衛還沒著急呢,倒是洞裡的百姓嚇到了,一個勁的往後擠,可這洞也就那麼一點大,看來都是嚇壞了。
“你們回去找人拉著板車過來,將活著的送去醫治,死去的問出姓名,記錄在冊,燒了..”
“殿下你?”
“你們每個人找個冊子和炭筆,分開到處轉轉,看還有沒有這樣的人。”
“是。”
方醒聲音略微有些顫抖,且是她這樣的人都看的不忍心,這些護衛雖是有些擔心被傳染,可更多的是痛心惋惜,這場災禍過去,還不知會有多少的家庭骨肉離散。
方醒和顏韻一直查到夜間,為防有所疏漏,又回到那些受傳染的縣城一一排查,還是毫無頭緒,最後實在沒辦法先行回了病患聚集的地方,如此下去,真不知要在這裡忙上多久。
“煜王殿下回來了,不知可有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