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沁出薄汗,耳邊垂著碎髮,此時的方醒像是變了一個人,沒人覺得她這樣做十分噁心,反而覺得她身上有一股說不出的魅力,實在無法讓人移開雙眼。
終於,白昱灝喉嚨裡被堵住的分泌物被方醒清了乾淨,方醒沒有放鬆,深吸一口氣慢慢的渡給他,週而復始,白昱灝總算微弱的呼吸起來,面色也緩解了一些,整個人安靜的癱在床上,沒有一絲生氣。
白昱修端著一碗藥小跑進來,手上還不停的扇著風,看著一屋子愣住的人,又聞到一股怪異的味道,以為是白昱灝不行了,張著嘴巴就要痛哭起來..方醒一把接過他手上的藥,白昱祁有眼力的撐起白昱灝的頭,盯著一勺一勺喂藥的方醒。
白昱修這才喘了口大氣,還真以為出事了..顏韻立在門口看著,淡淡一笑,轉身去倒了幾碗白水。
屋內的人相繼退出,裡堂和偏殿的大門被輕輕關上,方醒剛噙了一大口水,見著皇貴妃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一下噴了出來。
“咳咳咳..”
方醒端起另一碗白水,走到了一邊去漱口,靜妃也端著一碗走到她跟前,這裡的戰場要留給別人。
“父皇息怒,母妃絕不是有意的,害得七弟差點出事,兒臣願受一切責罰。”
皇上不悅的盯著貴妃,太子立刻跟著跪下求情。
“皇上,妹妹也不是故意的..”
皇后突然也開了口,方醒和靜妃同時回頭看了過去,相視一笑,移開了視線..靜妃滿懷感激的遞上她手裡的碗,為人醫者,能做到今日方醒這個份上,已經十分不易了。
方醒漱完了口,皇上也沒有懲罰貴妃,畢竟她口口聲聲說是無心,身旁還跟著個孝順的兒子,自然,什麼事也沒有,只是皇上來時是同她一起,走時卻帶著皇后,貴妃起身瞪了一眼方醒,叮囑了太子幾句便離開了。
如今只有白昱修還能沒心沒肺的坐下吃飯,方醒想吃也吃不得,領著顏韻配夜裡的藥方,靜妃進了裡堂,方醒也同意讓她留下。
“那個..七弟,是不是沒事了?”
太子鼓足了勇氣朝方醒開口,他對適才貴妃的無心,很是自責,白昱修嚇得站了起來,這還是他驕傲的太子哥嗎?
“跳過了興奮期。”
方醒對他們母子是佩服的,希望太子明白,接下來的昏迷期意味著什麼,她與白昱灝非親非故,所以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但不代表著所謂的沒事了,比如她同意靜妃留下..
“昏迷期..方醒,你的意思是..”
“意思是,我已經沒什麼藥方可想了,生死就在這兩日。”
白昱修眼眶瞬間溢滿了淚水,太子都不敢相信,這樣的一句話,就被方醒如此風輕雲淡的說出來,她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心痛?知不知道什麼叫骨肉親情?
夜深了,太子三人各裹著一條厚棉被,坐在院裡酣睡,方醒和顏韻沒有一絲睏意,每一盞茶的功夫就替換著進去喂藥,顏韻的面色很是凝重,或許在擔心著下一次的進入,會面對一副冰冷的身軀,方醒就顯得輕鬆多了,搬著凳子坐的離那哥仨遠遠的,左右盡人事,便聽天命。
“把這個喝了。”
顏韻也是大夫,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擔心白水漱口不夠,還是配了些藥材煎給方醒,方醒聞了聞點點頭喝了。
“你白日的時候就想到了嗎?”
“不能夠確定,但是被野狗咬傷的確危險。”
顏韻沒再問,抬起頭看向星空,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你可知是誰在害你?”
方醒想到了藥材的事,進宮前本想讓童謠去找阿九查查,只是想想又算了,那店裡的夥計一定是顏家的人,就讓他去告知顏澈好了。
“我以後多注意就是。”
顏韻想了想回了一句這樣的話,方醒聽懂了,便閉上了眼,顯然這不是第一次,那就不是針對他的了,還有之前的綁架..看來被顏家收養,是幸而又不幸。
“你的師傅是個怎樣的人?”
顏韻崇拜方醒的醫術,便更佩服能教出這樣醫術的師傅。雖不奢求能被指點一二,但此生若能有幸見到,也是滿足的。
“來這太久了,你不問我都要忘了..他..是個好人,我對不起他。“
顏韻側過頭看向方醒,想著她到偃安城不足半年,怎麼至於久的都要忘記了,他不知道,方醒說的是方老爺子,的確,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