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世事皆有變數,於方醒而言,葉如煙若是一早乖乖的同她磕頭認錯,無論是太子或尚書府的事,方醒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怪就怪她母女兩個太天真!
“主子..”
阿九在屋內又添了兩盆銀碳,烘的身上暖暖的,見方醒將整個人泡進了浴桶裡,好半天沒有動靜,實在忍不住的擔心起來。
“呼..”
方醒猛地浮出水面,憋得臉頰通紅,眼裡也佈滿了紅血絲,阿九連忙取下屏風上的毯子遞給方醒。
“先將這件紅袍好生收起來,再去把我之前回來,準備送給皇上的圖紙拿來。”
“主子是打算..”
“嗯。”
溼漉漉的髮絲往下不停的滴答,既然方醒做了選擇,阿九必然不會有任何異議,疊好了衣服便開始翻箱倒櫃的找著東西。
方醒端坐在鏡子前,看著她這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方醒自認不需靠皮囊行走於世間,只是如果能讓王姨娘她們不舒服,何樂而不為呢?
“參見主子。”
房門被推開,阿九帶了另外一男子回來,一身粗布料子的素衣,臉上套了一張人皮面具,是張極為普通的面像,丟在人群中都不會引起任何注意。
“起來。”
“幕青思慮欠缺,不曾安排護得主子及身邊人的安穩,請主子責罰。”
“與你何干..快起來。”
方醒停住眉筆,她最外面穿的是件紫色的中衣,幕青雖並無其他想法,卻也未曾認真看上一眼。
“你怎麼來了?”
“我近日正在偃安城外辦事,還未及見主子一面,沒成想再見面卻是如此了。”
“無妨,你也辛苦,正巧幫我帶封信給師傅。”
方醒沒再繼續弄妝,蘭姨的事情也在提醒著她,人生是減法,見一面,少一面。這裡還有不少關心她的人,她不會就此消沉,只會越挫越勇。
“他呢?”
“昨日事情發生後,我一直追著,那幫人在幾個地方設定了暗道,我便跟丟了,他還在查著,想必很快能知曉結果。”
阿九的左手在墨硯上垂直的打圈輕磨,她與方醒口中的他..到底是何人,暫時不得而知,可那幫人是誰派來的..方醒隱約猜到了,卻又希望是猜測錯誤了..
方醒有時討厭她的判斷力,幕青帶信走後,那人便也到了,麵皮下的臉上微微皺眉,帶著一個讓人難以接受的答案。
“不少勢力在尋凌晨的那夥人,因為暗道的原因,我也沒有跟上,卻在半途遇見了...白昱祁,便看他會有何收穫,發現..他根本駕輕就熟的找到了那夥人..”
“是寧妃吧。”
方醒心中瞭然,若說她回來後的確得罪了不少人,可就之前發生的事情來看,她懷疑寧妃。屋內男子的話更是印證了她的想法,白昱祁總會見縫插針,方醒經歷了蘭姨去世的噩耗,白昱祁怎會不立即獻上殷勤?這許久未見,怕是認出了他的那些人。
“是。是胡侯爺培植的一批死士,就安插在京郊,便於宮中寧妃的調遣,白昱祁..似乎並不知曉。”
“當然。”
禍不及子孫,這是永恆的規矩,卻也分事情大小,寧妃此番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想滅方醒的活口,卻沒想到白昱祁竟然陰差陽錯的壞了事..
“罪魁已知..咱們?”
“這裡有包藥,是我早前配給王氏的,你親自去送給胡侯爺,務必讓他不得..好死!”
男子接了藥包,心中已然有了主意,這不是一包致命的毒藥,卻是斷送白昱祁前路的坎陷,如若胡老侯爺去世,太子定會超他一大截,不過畢竟方醒有顆睚眥必報的善心,也不會忘記太子的所作所為..
“那寧妃呢?”
“先留著吧,不得好死這個詞,對她太仁德了。”
方醒開啟圖紙,認真的瀏覽了一遍,仍是沒有發現任何遺漏,胸有成竹的放在了一旁。阿九利索的為方醒挽上青絲,將頭飾牢牢的固定在上面,仰慕之情溢於言表。
“阿九,不到兩個時辰,我便會出宮,將她約到你這,接下來的戲碼,可缺不了她。”
“是。”
方醒容光煥發的直奔皇城,她替寧妃惋惜,若那女人知道蘭姨是方醒唯一的弱點,會否後悔親手摘了她的軟肋?方醒也為葉尚書遺憾,多少次,方醒顧忌著蘭姨,從未想過傷及葉尚書,不過不需多時..她要讓葉尚書跌進塵埃裡,對她方醒帖耳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