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府,錢府會客廳中。
主座坐一老者,他頭髮黑白交加,一張久經風霜的臉上鑲嵌著一雙銳利有神的眼睛,但裡面卻充滿了狡詐和貪婪。他身著粗布褐衣,卻掩飾不住自然流露出來的富貴之氣。
客座上坐的是一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身著華麗,舉止不羈,臉消瘦,有點尖嘴猴腮的樣子。一雙小眼睛不停的亂轉,在臉上顯得分外閃亮,給人的感覺是他在用眼珠子思考,而不是用大腦。
主客衣著差距大,但身份差距更是大相徑庭。
衣著樸素的人是大名府赫赫有名的財神錢財,人稱錢百萬,衣著華麗的人是他的大總管麻寬。
二人正在密謀,要對盧俊義動手。
錢百萬道:“打入盧府的探子終於帶來了有用的訊息,我揣摩著是我們該對盧俊義動手的時候了。只要把盧俊義連根拔掉,大名府還是我們的天下!”
麻寬聽完錢百萬的話後,眉頭微皺,沉思片刻,而後沒有敬稱,大喇喇地道:“聽起來不錯。確實這幾年來盧俊義在大名府的風頭有蓋過我們的趨勢,他還把我們的許多老顧客都搶過去,弄的我們在大名府失去大片江山。若不是我們和遼國做生意撐住半邊天,還不知偌大的家業如何支撐。弄翻盧俊義我們就在大名府獨富,因此這個翻身仗一定要打得漂亮。拿盧俊義開刀一定要穩、狠、準,一定要捏住他的軟處,砍到他的痛處,不動則已,一動就讓他永無出頭之日!”
錢百萬倒是謙謙有理,他也早適應了麻寬的這種沒有教養說話方式,他點頭道:“麻總管言之有理,盧俊義的軟肋就是他自己對生意不精,過分依仗手下打理。如今他府上理財全憑李固一人,我們只要捏死李固,便是掐到盧俊義的痛處,只一下,盧俊義便會癱瘓!”
麻寬惡狠狠的道:“李固這個叛徒,改換門庭幫著盧俊義搶我們的生意,實屬罪大惡極,該死!莫非你想讓史文恭暗暗做了他?”
錢百萬搖頭道:“若光做了李固便能打翻盧俊義,我何必等史文恭來才下手,幾年前李固就是死人了!麻總管想必也清楚,李固死了,還有王固、劉固······無窮無盡的內行人會幫他打理,我們能殺的盡嗎?要想徹底砍翻盧俊義,就得把這株大樹連根拔起,不給他一絲一毫機會再紮根、萌芽!”
麻寬不解道:“難道你想讓史文恭去暗殺盧俊義?”
錢百萬道:“人皆向善,麻總管為何殺心如此之重?要知道擊敗一個人最厲害的方法不是殺了他,而是讓他活著看到自己一無所有,卻又無可奈何,連一點補救的機會也沒有,生不如死才是折磨眼中釘的最佳方法。再說盧俊義武藝超群,北京槍棒無敵,又是史文恭的師兄,莫說一個史文恭,就是再添三五十人,也不見得能近他身。不過此事確實得落在史文恭身上!”
麻寬沒有言語,他默默注視著錢百萬,看樣子要從他臉上尋找答案。
主僕二人甚是默契,錢百萬明白麻寬在等自己繼續說下去,也不賣關子,接著說道:“我早年派去心腹打入盧府,不斷有訊息送出,近日送來訊息,李固與盧俊義的渾家賈么妹通姦,現今時時偷歡,如膠似漆。史文恭恰好對盧府環境熟悉,更兼他藝高膽大,捉姦的事就委託與他。到時候李固不就攥到我們手裡了嗎?然後讓他在生意上動動手腳,盧俊義不就倒下了嗎?”
麻寬森森笑道:“哈哈哈,這真是成也李固,敗也李固!盧俊義自認為撿到了寶,他死都想不到,他給自己撿回去了頂綠帽子不說,還撿回去了個掘墓人!就算李固不答應,他也無顏在盧府立足。若如是,我們再將實情道出,讓他盧俊義身敗名裂!”
“哈哈哈哈哈······”
倆人無恥的大笑,繼而錢百萬喊道:“來人,有請史教頭!”
又是一個寂靜的夜,月光不安分的撫摸著大地,大地一陣騷動,鼓起一陣熱浪,旁邊的樹枝便開始唰唰作響。
夜靜,人不靜。愛書吧
自從在靜夜中撩撥琴絃,品嚐到琴瑟諧和的快樂後,李固和賈氏再也不能靜下來。每到盧俊義外出的靜夜,他倆就想一同彈奏那首讓他們陶醉的風月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