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要帶他們走,林竣的母親趕緊起身,跪在那個牢頭的身前道:“大人,大人,我們冤枉啊,還要帶我們去哪裡呀?那個水壩真的不知道是被誰挖開的,和我們家沒有關係呀,我們真的是冤枉呀。”
那個牢頭皺了皺眉頭,一腳將林竣的母親踢開,冷冷的道:“你們冤不冤枉,押司大人自有公斷,別在這裡廢話了,趕緊出來,馬上走。”
此時的林竣,身上的汗毛都要倒豎起來了,他真的恨不得衝進去,將那個牢頭的腦袋擰下來。
楊毅忠看到了林竣怒不可遏的表情,輕輕的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後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讓他靠後一些,千萬不能讓他的家人認出他來,否則的話,他們一切的努力將全部前功盡棄。
林竣的家人從這間牢室之中被趕出來之後,林滿倉的身體十分的虛弱,有些不能走路,就由雷震架著,一瘸一拐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從監牢的大門走出來之後,他們很快朝著不遠處的一個巷走去,已經有三輛馬車等在那裡,而且這個巷十分的偏僻,很少有人來這裡。
噤若寒蟬的林家人坐進馬車之中後,不知自己的命運前途將會如何,所以十分的謹慎。
馬車快速離開,朝著東城的玉器店奔去。
此時林竣並沒有和自己的家人坐在一個馬車之上,因為此時尚未脫離險境,楊毅忠怕他們父子突然相見之後,萬一悲喜交集,有個什麼閃失,走在路上的他們不好照料。
若是到玉器店之中,那裡畢竟是自己的地方,丫鬟僕人照料周到,而且可以隨時請郎中前來,有什麼事情也好處理。縱然暴露了目標,也可以透過傳送陣快速撤離,是一個進退自如的地方。
楊毅忠知道,憤怒,特別是極賭憤怒,會影響一個饒思維,會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所以在解救林家饒過程中,楊毅忠始終扮演著主要的角色,林竣卻退居次位。
他們進入東城,離玉器店不太遠的時候,忽然後面的道路之上人聲鼎沸,塵土飛揚,許道川和林竣坐在最後面的一輛馬車之上,掀開車簾,向後面望去,林竣心想:難道事情敗露,官兵追來了。
此時的林竣已經脫下了官差的衣服,從儲物戒中拿了一件普通的衣服換在了身上。他問許道川道:“後面是什麼情況?莫非是官兵追來了?”
許道川手搭涼棚凝神注目,向後面望去,看了一會兒,呵呵笑道:“不是的,這是李押司家的兒子李公子要出城了,李公子在城裡面橫慣了,一向如此,仗著他的老爹是押司署的押司,一向目中無人,此人在禹州城之中,無論去哪個酒館酒樓吃飯,從來都不給錢的,一些背景不太深厚的店鋪,李公子到裡面也是見東西就拿,從來不給錢。如果有人敢找他要錢,押司署的人立刻就會過來封店。聽這子就是去青樓逛窯子,那兒的老鴇子也是挑著揀著好的姑娘往她身邊送,分文不敢取。
一聽後面來勢洶洶的竟然是李公子,林竣將雙拳一攥,道:“我找的就是他。”
林竣對許道川道:“剛才救出來的那幾個人是我的家人,先將他們安頓在玉器店中,要好生照顧,不要讓外人見到他們,我去去就來。”
罷,林竣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李公子一行人飛揚跋扈,橫行街市,一路橫衝直闖過來之後,街上的行人無不紛紛躲避,就連路兩邊的街市,也是趕緊將擺在門口的東西拿回店中,騰出路來,有的膽的店鋪趕緊緊閉大門打起烊來,怕的就是李公子到自己的店兒之中光顧。
突然,大家發現有一個年輕人站立在路中央,毫無躲避的意思。
這個年輕人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但一臉的英氣,身姿挺拔,卓立當場,雖然他身上所穿的衣服極其普通,一看就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但這個孩子身上散發出的氣質卻是正義凜然。
李公子一行人前後三輛馬車,馬車的前面是三個身材壯碩的男子,騎著三匹高頭大馬,他們一邊走一邊呵斥左右,在前面開道。
李公子坐在第一輛馬車之中,這輛馬車非常的寬大豪華,由兩匹高頭大馬並轡牽引,車伕坐在車轍之上,手拿皮鞭,不時的抽打,他抽打的並不是馬兒,而是路兩邊沒有及時避閃的路人。
車廂之中,李公子坐在軟榻之上,在他的懷中還有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聽城外的櫻花開了,李公子正打算抱著這個美人兒,出去踏青賞花。
後面的兩個馬車之中放著的都是一些吃的用的東西。
在前面開道的三個男子都是押司署的衙役,只不過他們此時身著便裝。
他們突然發現,有一個少年站立在路中央,昂首望著他們,竟然毫無躲避的意思。
他們正要呵斥那個少年,讓他趕緊滾開滾蛋,沒想到那個少年竟先開口了。
少年指著三個黑衣人道:“大膽狂徒,竟敢橫行街市,你們的眼中究竟還沒有沒有朝廷的律法,還不趕緊下馬。”
少年的聲音洪亮,在這個地方已經成為響徹地間最為正義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兩側店鋪的人們,無不探頭探腦的向外張望,看見這個少年之後,他們一是敬佩這個少年的膽識,竟敢在這裡呵斥李公子的車隊。他們同時也感到非常的惋惜,彷彿看到這個少年已經離死期不遠,因為凡是得罪李公子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聽到少年的話後,為首的一個黑衣人指著他道:“你是什麼人?哪兒來的狂徒?”
此時,李公子的車馬已經走到了少年的身前。
這一隊車馬毫無停滯的意思,少年毫無躲開的意思,眼看著走在最前面的高頭大馬就要和少年撞在一起,恰在此時,車廂之中傳出一個聲音:“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