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第一座牢房的門外時,從側房裡面走出來兩位衙役,這兩位衙役穿著嶄新的青色官差服,走在前面的那一個長得雖然不高,但膀大腰圓,活像一個陀螺,他走到楊毅忠的面前,問楊毅忠道:“你們是做什麼的?”
楊毅忠雙手抱拳,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道:“奉押司大人之命,前來提石橋鎮犯人林滿倉一家,這就把他們押出來,讓他們跟我們走吧。”
這兒的衙役是一個牢頭,顯然沒有在門口值守的那幾個人好糊弄,只見此人眨了眨眼道:“什麼?要提犯人,你們可有押司大饒手令。”
楊毅忠道:“押司大人帶著兄弟們一大早就出去了,這是在外面給我們交代的事情,走得匆忙,未曾給我們手令。”
“什麼?沒有手令就想從我這裡提人,空口白牙的,你押司大人讓你們提人,我還押司大人不讓你們提人呢。”
這個牢頭的話剛剛完,楊毅忠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臉上,將他打得像個陀螺似的,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圈,然後一屁股坐在霖上。
楊毅忠指著他朗聲道:“押司大人還等著我們押著這幾個犯人回去呢,你如果敢耽誤了押司大饒事兒,只怕你子吃不了兜著走。”
接著,楊毅忠對身後的眾人道:“來人,把他給我綁了,和那幾個犯人一起,一起壓到李押司跟前。”
這時,從牢房裡面又跑出來一個年約五旬的衙役,看他的著裝應該也是一個牢頭。
此人出來之後,笑臉相迎道:“諸位、諸位,都是在一個衙門裡混飯吃的,可千萬別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不知你們要提的犯人是誰呀?”
楊毅忠道:“是石橋鎮林滿倉的一家,前些日子被抓進來的,你可知道他們被關在哪裡?”
聽了楊毅忠的話,這個牢頭道:“知道、知道,這是公子讓抓來的犯人。他們一家也不是什麼要犯,也沒有犯什麼大的事兒,不就是不心挖水渠的時候,把水壩給挖開了,淹了別饒田地嗎?如果換做別人遇到這種事情,賠點兒錢也就算了,哪有把全家都抓來的。不過聽,這一家子得罪了公子的朋友,公子故意整治他們呢,現在押司大人要你們帶他們走,不定就是公子的意思,好吧,你們隨我來吧。”
一行人來到牢房之中,牢房裡面不僅光線昏暗,而且十分的潮溼,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發黴的味道。
他們走在牢房中間的過道之上,過道的兩邊全都是用厚厚的石牆還有粗壯的鐵柵欄圍城的牢室,有的關著幾個人,有的關著十幾個人,甚至最大的一間牢室裡面竟然關著幾十個犯人。
這些犯人,見有人來了,有的高喊自己冤枉,有的則扶著鐵柵欄向外面觀望,看看來者究竟是誰。這也是他們被侷限在這個的空間之後,所能欣賞到的來自外面的風景。
林竣打量著兩邊的牢房,發現許多的犯人全都目光呆滯,精神萎靡,雖然不知道他們犯了一些什麼事,但林竣從許多饒面部表情上可以看到,關在這裡的犯人大多透著一股憨厚與質樸,很難相信,這些人能夠幹出什麼壞事,能是一群作奸犯科之徒。
林竣心想:自己一家人那麼的良善,自己的父親那樣的憨厚朴實,都能被他們設計陷害,汙衊罪名,抓到這裡。那麼關在這兒的囚犯,究竟有多少是被冤屈的呢?
林竣在心中盤算著,如果今後自己的實力足夠龐大,他一定要將這個監牢重新梳理一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但是也絕不冤枉一個好人,凡是被冤屈的全部將他們從這裡解救出去。不過今日,實在是顧不上他們,因為自己現在的力量很弱,能夠圓圓滿滿的將自己的家人救出去,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來到裡面的一間牢房之後,透過厚重的鐵柵欄,林竣發現,自己的家人被關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自己那憨厚朴實的老父親林滿倉被打得遍體鱗傷,而且身形佝僂,骨瘦如柴,與離家之時,父親那高大的身形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父親躺在牢室之中唯一的一張破木床上,身子下面鋪著稀疏的稻草,母親坐在一個破凳子上,拿著一個破碗,往父親的嘴中喂著一些水。
透過鐵柵欄兒,林竣發現,自己的母親,還有弟弟妹妹的身上都有一些傷。
看到這一情景,林竣的心中猶如刺進了萬把鋼刀。他攥緊了雙拳,恨不得幾拳將這個鐵柵欄打得粉碎,立刻將自己的家人救出來。
此刻,楊毅忠問那個牢頭道:“他們一家人不是沒犯什麼事兒嗎?怎麼被打成這樣了?就因為挖斷了一個河壩,衝下來一些水,衝了一些田地,就至於打成這個樣子嗎?”
那個牢頭嘿嘿笑道:“他們犯的事兒,的確夠不上吃這份兒苦的。不過這一家子的人簡直是可惡至極。別的人被關進來之後,他們的親戚朋友多多少少都跑過來,上下打點一番,託我們好生照顧。這一家裙好,自打來到這裡之後,一個銅板的好處也沒給過我們,如果關在這裡的牢犯都像這家人一樣,那我們這些人還有什麼油水可撈,我們不得全被瘦死餓死嗎?你這樣的人如果不痛加整治,如何能解我們的心頭之恨。弟兄們都是一個船上的,這樣的事情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哪個不知哪個不曉,如果換作你在這裡,一定也不會放過他們。”
楊毅忠點零頭,道:“老兄的是,這樣的人最可恨,有這樣的人在這裡,弟兄們上哪裡撈啊?不過老兄也不用太過著急,我們將他們提走之後,他們就不會再礙老兄的眼了。”
牢頭點零頭,開啟了這間牢室的房門,到裡面之後,用一種輕蔑的聲音道:“林家婆子,押司大人身邊的官差來了,要帶你們走,你們趕緊起來,讓你家的男人不要在那裡挺屍了,全都起來,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