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狐面驀地向前傾了傾身子,哼哼一聲,顯得頗為不信。
“你覺得我是在信口開河?還是胡說八道?”
黑狐面訕笑兩聲,道:“這些裡面這有些選麼?再說畢竟有你確實前車之鑑。”
黑衣人沉默了半晌,終於站起身來,來回踱了兩步,好似是前者的話戳到了他什麼敏感處。他忽然用手蘸著那酒,在桌上乾淨的地方寫起字來。邊寫邊若無其事道:“師弟啊,沒想到你當年說起話來就如同一副驢臉一般現如今說起話來更是刻薄,也怨不得那小皇帝沒把你召進宮去。不然的話怕是你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現在的殿裡都是一些趨炎附勢之人,我不屑與那些陰損鼠輩為伍。”
黑衣人沒有抬頭,啞然道:“難道你那兒子的路滿是荊棘也不管?”
“那麼大了也不必管了。”
“哼哼,口是心非。”
黑衣男子終於抬起身子,黑狐面掃了一眼淡淡道:“你這筆字還是像往常一樣,字如其人。”
“師弟不要呈口舌之快了,還是說說……”
黑狐面起身卻並沒有聽他把話說完,倏地起身直接化作一道殘影離開了。
黑衣人又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石桌,無可奈何道:“怎麼就是長不大呢?”
晶寶樓
半臉黑半臉白的老鴇挺有眼力的上前給四人各添了一杯茶,笑道:“誤會,誤會,一定是誤會。”
那老鴇嘴上是一口一個誤會,但那種厭惡之色可寫了滿臉。
今後這晶寶樓一定一日千里——江河日下的那種。她對此是深信不疑,一天之內發生瞭如此多的事兒。今後的生意定然不好做。
李安端起茶往自己的嘴裡灌了一口,險些把自己燙的去和閻王爺打照面。
他呸的一聲噴了出來,邊嘚吧邊走下樓到杜寒星身邊,“老鴇,我感覺你這茶水要命。”
老鴇強顏歡笑不知此事該如何收場。只見四人分三份相互之間相隔甚遠,彷彿靠近的不是人而是一個洪水猛獸一般。
鍾文洲嘀咕道:“為何還不來?”
忽然從一個角落裡傳出一個聲音,“怕是拿著明大人的金子跑了吧。”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便毫不吝嗇的落到了那言語者的身上,那人望望四周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逼出一絲笑似是辯解道:“不是那金子大小,怎……怎麼看上去也是明大人一個月的俸祿,……。”
“一個月?我看不止吧。”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個聲音已經從外面了進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僕從打扮的青衣男子,他走起路來不疾不徐,帶著頭好似在思索著什麼。
終於,進門之後走了三步便不走了。
李安赫然想起他不就是那閆王世子派過來監視自己被自己給甩了的那個麼?
青衣僕從微笑看著方才說話的那位,道:“那是明大人兩個月零五天的俸祿,這次記住了麼?”那人本就被先前那些目光逼得難受,不知不覺中點了一下頭。忽然,他覺得自己身子一輕,須臾間,他已經被重重摔倒了地上。
還沒起身,就感覺一隻腳已經踩在了他的臉上。
動手的正是那青年僕從,他原本眉清目秀的臉上出現的那淡雅已經扭曲的蕩然無存,此時此刻如同時一隻怪物滿臉獰笑著似乎要將腳下這人一口吞到肚子裡去一般。
“你,你……”
那人本來想說一句,你為何打我。那青年卻彎腰對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道:“不要說話,我討厭你那樣子。”接著飛起一腳將那人踢暈過去。
老鴇指著他,目瞪口呆,在這晶寶樓中如此囂張跋扈僕從,她倒是見過,可如此膽大妄為的今天倒是第一次見。正要開口直接問候他祖宗。
那青年轉頭眯著眼微笑道:“放心,我不打溫柔的女人。”
此話一出,老鴇倏地放下手。順便把那到嘴的腌臢話囫圇吞棗般嚥了下去。
不打溫柔的女人,顯而易見反過來便是打不溫柔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