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七,天氣微寒,下著細雨。
在這一條滿是泥濘的羊腸小道上,兩人一前一後走著,一個是衣衫襤褸,腳蹬一雙破麻鞋的青年乞丐,一個是身著黑衣肩披黑斗笠的劍客。兩人一前一後,那乞丐在那劍客身後給他撐起一把破傘,把傘給劍客打著反而是淋溼了自己。
這便是王宇和他日前所見的青年乞丐,他們路上已經殺了三撥人,都是一些不入流的馬前卒前來送死。
雖然是初春,可隨著這一陣細雨依舊是很冷。
乞丐打了一個寒顫,終於忍不住了這細雨天氣了,畢竟他自己身上沒有一點修為抵禦寒氣也沒有像樣的衣裳保暖。於是道:“大俠,我們是否在前面的客棧落個腳?“
在他們面前的確切來說並不是一個客棧而是一個由木板搭建的二層小茶肆,用來給來往的行人歇腳使用。
王宇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個字,“好。”
兩人先後進入其中,裡面並沒有其他人但是房中的桌子卻是頗為乾淨,那乞丐便如一條惡犬一般,上前一步道:“有人麼?再不出來我們便把這店給砸了!”
一個小二從二樓下來,打著哈欠看到了髒兮兮的乞丐,卻沒有向其他店家那樣趕他走的意思,他道:“兩位想要點什麼?”
“兩碗清湯麵。”王宇道。
青年乞丐嘟囔著嘴小聲嘀咕著,顯然對王宇要的東西頗為不滿,可是沒有辦法,誰叫他現在有求於人呢?
那小二沒有任何的表情道:“沒有。”
王宇微微蹙眉,一邊的青年乞丐立刻跳了起來他道:“為何沒有?”
“沒有,就是沒有,只要饃饃和茶水沒有其他的,要是想吃便自己做。”
王宇依舊是沒有說話,但是他的心中已經對著店家頗為不滿,常言道進店便是親,這那裡是親簡直就是仇,他不屑與對這種事情拔劍,因為他知道有的人總是要毛毛躁躁坐不住的。
果然,隨行的青年乞丐冷哼一聲,猛地一拍身邊的桌子,直接將桌子四分五裂開來,施暴者兩眼圓睜,盯著一地的木屑殘骸,直接不相信自己竟然有這樣的功力,自己什麼時候有這樣的功力了?
那小二見人家砸了自家的東西,沒有像其他人那般破口大罵抄傢伙行事,他的臉上甚是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一直就是那一張半死不活,生無可戀的臉。
自認為見多識廣的青年乞丐以為這店小二是被嚇瘋了,於是依舊是狗仗人勢一般道:“看到沒?我的武功都這麼高了,我身邊這位大俠的武功更是高的嚇人。他……”
還沒等乞丐說完,那店小二便開口了,“十兩銀子。”
乞丐不瞭解其含義,道:“什麼?”
“他是說你方才打碎的那張破桌子十兩銀子。”王宇替那店小二回答道。
乞丐面色一變,頓時瞠目結舌,脫口而出道:“什麼?十兩銀子?你這是在打劫!”
那小二又打了一個哈欠道:“別胡說,弄壞了東西賠償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我這桌子本是西海木製作,從楚國白虎地區快馬運來,要你這個價已經是便宜了。”
那乞丐再怎麼沒見過世面也知道這西海木是天下名貴的木材,不要說是西楚舊國的王宮大臣甚至連皇室沒有幾塊。再說了,方才自己只是輕輕一拍而已,哪能瞬間就支離破碎了?這擺明了就是敲自己一筆錢。
要是在從前他還真的就認栽了,可是今天自己的身邊多了一個高手,而且還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高手,雖然跟著他很危險,但是隻要自己不對他出劍這人就永遠不會動自己。不僅僅是不會動他,甚至還可以給他當護衛,這種感覺就如同以前做白日夢,夢到自己成為富商後,命自己的護衛砸了那些以前給他吃剩飯的傢伙一樣痛快。
那店小二道:“賠不賠?”
“賠。”那乞丐淡淡道,忽然話鋒一轉,嬉笑著臉道:“你想得美!”
“那便算了。”
店小二撂下一句話又上樓去了,乞丐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他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臉,疼,並不是在做夢,可是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呢?
乞丐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明白了。”
王宇斜撇他一眼,“你明白什麼了?”
那乞丐道:“他肯定是怕你了。”
王宇反問道:“我讓人感到害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