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身後還站著一個身穿紫色道袍的高大中年道士,但是表情肅穆,不敢言語。
被小道士袁湞絮絮叨叨了十幾天,才不得不穿上這扎眼道袍,拿上那觀中最金貴的拂塵,說是一觀之主就要有一觀之主的風範,哪能和自己一樣穿一些粗糙道袍,出了門還不是打自己的臉。
向來在江湖中都是雲裡霧裡的齊衡笑道:“這不是我的意思,如今觀裡的事情,都是你的師兄們再做,他們既然這般行事自然有道理,如果你想讓那些徒子徒孫們參加這個大斗,便去與你大師兄談論,我想他應該會賣你面子的。”
今年才十二歲的袁湞一副稚嫩面孔,有些惋惜道:“大師兄太忙,我就不去打擾他了,其實我覺得打打殺殺沒什麼好的,很容易受傷,不參加也罷,回頭我去勸勸蕭林張平他們,今年就不要參加大斗了。”
那叫蕭林張平的幾人按輩分都是小道士的徒子徒孫,幾個年輕人整天對著一個小道童喊師叔祖說來也是滑稽。
齊衡給自己的小弟子夾了口菜,笑道:“過些天打算與玄雲寺請教哪類佛法啊,為師這把老骨頭可是千里迢迢陪你來這南洲,咱們道家學問你都還沒研究明白,怎還有心接觸佛教學問?你年紀還小,不用瞭解那麼深的。”
袁湞大口吃掉師傅夾來的菜,笑道:“大師兄說儒釋道三教各有所長,各有所短,我就想著學些佛家長處,來彌補咱們道家短處,雖然我沒有師兄們學識淵博,但總得努力不是,否則蕭林他們幾人整天喊我師叔祖,我卻沒點兒真學問,總感覺很愧對他們。”
齊衡聽著小弟子頭頭是道的道理,滿臉欣慰,“你大師兄就是隨口說說,你一個小孩子現在還沒到了解它教學問的年紀,過幾日我帶你去玄雲寺拜訪老主持,請他親自教你幾句佛家真言。”
袁湞點頭嗯了一聲,由於長凳較高,兩條腿夠不著地,此時來回擺動,顯得十分開心,對著身後高大道士笑道:“四師兄,我吃好了了,你快吃吧,飯菜都涼了。”
被稱為四師兄的紫袍道人名叫陳象,也是齊衡老天師的嫡傳弟子,只不過是師傅老人家不發話,他就不敢入座,這幾個師兄弟裡也就小師弟能與師傅這般親密無規矩。
齊衡見自己這個飯桶弟子不動換,說道:“坐下吧,你把這桌子菜都吃掉,浪費不好。”
陳象看著桌上沒怎麼動的三個菜嚥了咽口水,這菜賣相極其不錯,他已經饞了半天了。
袁湞遞來碗筷,“師傅就是死板,非得等我倆吃完才讓四師兄你吃,你看這菜都快涼了。”
小道士已經吃的很快了,為了就是讓自己的這個四師兄趁熱吃。
聽聞此話,陳象差點沒一口將嘴中飯食噴出來,心想,“師傅死板?”
隨後說道:“師兄剛才不餓,你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得多吃點兒。”
拿著新的碗筷又盛了飯菜,遞給自己的小師弟。
袁湞笑著連忙擺手,“真吃不下了,四師兄。”
瞥了眼已是百年不見的師傅,還是當年那副慈祥模樣,在道教一脈已經能自立門戶的陳象嘿嘿一笑,埋頭吃飯。
齊衡笑道:“老四,你先吃著,我帶你小師弟去街上轉轉。”
陳象一口嚥下滿嘴食物,憋的滿臉通紅,“師傅,你們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們。”
袁湞將一杯水遞給陳象,“那四師兄你慢慢吃,我和師傅去去就回。”
停下手中碗筷,陳象站起身目送師傅與小師弟離開酒樓。
能夠將世間所有學問都學為己用者,唯有小師弟一人。
盛湞觀,湞於袁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