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燈倒在地上,燃起了折斷的桂花樹,熊熊烈火明亮於黑夜當中,凋落的桂花被大火燒的呲啦作響,釀了一地灰燼,火樹當中偶然還會爆出輕響,炸出一些細小火花。
隨風亂擺的火光映著眾人無助的影子,沉重刺眼。
兩位較為年輕的下人看著身受重傷的三位客卿,再瞅瞅已經死去的單雄信,惶恐萬狀。
楚魁哭的傷心,卻猛然記起了像是高人的襤褸老人,他抬頭向一旁的老人誠懇祈求道:“前輩,求您救救單城主。”
襤褸老人緩緩搖頭,“單雄信命裡該有這一劫。”。
厲鬼風憶站在院中,對於毫無還手之力的眾多螻蟻,不屑一顧。
她再次催動翠綠色血魂氣,想要在七次喘息的時間裡,殺掉院中還在苟延殘喘的幾人。
三位客卿,兩個下人,昏倒的羅北,一位糟老頭子。
正好七人。
魑魅閣五鬼之一的風憶,以速度聞名江湖,名字當中更是帶有一個風字,每次對敵,都是如無影夜風,殺人於無形,最擅偷襲,之前眾人看到風憶憑空出現,不是什麼巫術秘法,只是單純的速度。
單雄信只低她一境,放在其它武綠境修士面前,根本不至於一擊斃命,這也間接看出了風憶的恐怖。
風憶離昏睡的羅北最近,打算在殺掉他的一瞬間,作為挑戰的開始。
“砰。”
正要動手的風憶大驚失色,卻已來不及躲避,她的臉龐被一拳打的近乎扭曲,整個人更是穿透了數面牆,直接飛到了單府外面,若不是襤褸老人施展的結界攔截,恐怕會飛更遠。
花溫香感受不到什麼戰藍境的奇妙,只覺得自己要是傾力,一步能踏數里,一拳能打爛一切,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花溫香覺得如果曾晨還活著,自己一拳足夠打死施展厲鬼印的他。
三位客卿面面相覷,眼前之人似乎有些面熟,卻又叫不上來名字,放眼整個南洲,除去玄雲寺,也就為數不多幾位戰藍境強者,三位客卿努力想著他們的外貌特徵,可根本與眼前之人絲毫不符。
不過他既然選擇對風憶出手,那應該就不是來找單府麻煩的,估計是魑魅閣得罪的大人物前來興師問罪了。
到達戰藍境的大修士足可以開宗立派,血魂氣七境,赤黃橙綠藍青紫,前三境的修士在江湖中多如牛毛,司空見慣,其中不乏一些紙糊的玄黃境英橙境,這些人甚至敵不過某些修道天才的赤紅境,所以前三境,說法很大。
可一旦到達英橙境之後,破鏡就會變得舉步維艱,一境一登天,每境皆是實打實的境界,再容不得那些只認境界,不在乎實質的無腦修士隨意破鏡,要不然,偌大一個南洲也不會只有那麼寥寥幾位戰藍境大修士。
冥思苦想,幾位客卿還是沒有認出眼前這位渾身溢有霸道戰藍氣的年輕人。
對修行最痴迷的邢珍本想再好好目睹一番戰藍境的風采,可那位看似年輕的前輩已經消失在院中,老人望著天空中的半輪殘月,心中悲傷,“好生霸氣的戰藍氣啊,要是黃老哥你在場就好了,咱哥倆非要跟去與前輩請教請教……唉,單老弟也走了,可惜了這麼個老好人不長命吶,今夜過後,恐怕我們這些人就要分道揚鑣了。”
戰藍境殺武綠境,後者插翅難逃。
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刑珍看了眼昏死的孫理,又艱難望向不遠處已是傷心到麻木的楚魁,他守著單雄信的屍體,眼神迷離,就要昏迷的邢珍撐著眼皮,最後瞅向那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小羅北,只有心疼與愧疚。
單府的小半個院子都是塵土揚天,花溫香不動如山,動則雷霆,瞬間消失在眾人眼前。
襤褸老人撓了撓亂蓬蓬的白髮,喃喃道:“家底還不少。”
無形結界在受到風憶的猛然撞擊後,依舊絲毫無損,只是蕩起了一片短暫的微弱漣漪。
倒在地上的風憶兩眼發直,成暗灰色,像極了野生狸貓的眼睛,她雙頰各出現了三條刀勾紅紋,扭曲的臉龐也已恢復正常,散掉的長髮又長三尺,十指指甲亦是增長兩寸。
花溫香穿過灰塵,由於速度過快,身上竟是無一塵埃,他看著站起身的女子厲鬼,冷笑不已,“這麼快就拿出看家本領,看來你挺惜命。”
風憶施展厲鬼印,身形姿勢如一頭兇猛狸貓,惡狠狠盯著花溫香,“你是誰?”
花溫香淡然道:“剛才被你打飛的那個人。”
風憶眯眼細看,不可置信,剛才這人明明沒有讓他感覺到一絲危險。
她視死如歸,心中雖有些許不甘,可性格高冷的女子再想想,也就根本無所謂了,一直獨來獨往的她好像沒有任何牽掛。
花溫香所散發的殺氣,容不得她有一絲生機。
向來殺人不眨眼的風憶就算死,也要讓眼前這位先前隱藏實力的莫名男子吃點兒苦頭,她先發制人,以駭人的速度瞬間分出十個殘像,將花溫香圍了起來。
還算燈火通明的街道上,十個殘像共同出擊,每個皆是身纏武綠氣,動作神情皆一致。
從未殺過人的花溫香殺意十足,暴起血魂氣,以更快的速度拳打殘像,殘像被拳風打散後,便又重新聚攏,風憶混在殘像中不斷尋找時機偷襲花溫香的要害,不過每次都被花溫香及時躲過。
十個伴有武綠氣的殘像,花溫香做不到一瞬間全部打散,才是赤紅境的他,根本領會不到戰藍境的真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