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十字街是由兩條各數里長的街道交叉而成,由北向南的叫日晨街,由西向東的叫月夜街,前者是白天最為熱鬧,後者則是晚上最為熱鬧。
今天的日晨街一如平日的萬獸空巷,遠比晚上才繁華的月夜街熱鬧很多。
在日晨街的一座小酒樓內,有一隻肥胖黑貓和一隻小巧棕貓共座一桌一長凳,黑貓的屁股不斷拱向棕貓,小棕貓十分靦腆,則一直慢慢坐遠,就這樣一拱一躲,使得小棕貓很快就坐到了長凳邊緣,不過小棕貓沒有換到另一把長凳上坐,要不然黑貓又該問它為什麼總躲著自己了。
挺長的一長凳,兩隻貓卻靠坐在邊緣,委實給人一種很彆扭的感覺,那不知羞的黑貓用身體蹭了蹭可愛棕貓,笑著問道:“小雅,想吃啥,隨便點。”
被稱為小雅的棕貓厲獸輕輕說道:“我不餓,臨出來的時候剛好吃過。”
聽聞小棕貓說不餓,那黑貓便勸著說多少吃點兒,之後便喊來掌櫃自行點了一桌子菜。
酒樓小,沒有店小二,點菜都是老闆來做,那掌櫃見了平時總吃霸王餐的黑球兒點了一桌子菜,冷笑道:“黑球兒老弟,今日又打算賒欠幾十顆銅錢啊,你這欠條在咱店裡可攢了一大摞了。”
這店掌櫃當著小雅的面嘲笑自己,黑球兒覺得十分沒有面子,狠狠瞪了掌櫃一眼,從不大的口袋裡拿出幾兩碎銀摔在桌上,故作豪爽道:“之所以以前在你這賒賬,是因為我平時實在不願意帶這些破銀子,太沉,桌上這些差不多得有個三四兩,你都拿去,餘出的就當是打賞了。”
酒樓老掌櫃拿起那些碎銀挨個咬了咬,是真不假,而且這些銀子不但能把它之前欠的賬補回來,算上這頓飯大概還能餘下不到一兩。
老掌櫃將碎銀收入袖中,板著的臉頓時轉換為陪笑,馬屁道:“黑球兒小哥,真是大方,老朽在這裡謝過了。”
黑球兒得意一笑,揮了揮手,示意老掌櫃別再這裡杵著,趕緊告訴後廚做菜去。
小雅見老掌櫃離開,問道:“你哪來這麼多錢,而且你還點了這麼一大桌菜,能吃完嗎?”
毫無收入可言的黑球兒目不轉睛的看著小雅,違心道:“這錢是我平時攢的,為的就是請小雅你吃頓大餐,一會兒你可要多吃點兒,我感覺你稍微胖點兒會更好看。”
被一直盯著看的小雅紅了臉,也不再追問錢的來源,嬌羞道:“哪有。”
得了便宜賣乖的黑球兒,壯著膽子將手臂搭在一旁小雅的肩上,輕柔問道:“等我出林之後一定會買最貴的胭脂,最漂亮的衣服送給你,到時候你就嫁給我,做最美的新娘,好不好?”
被黑球兒摟住的小雅沒有推開它,只是臉色又紅暈了幾分,輕輕的點了下頭。
小雅與黑球兒的父親一樣,都屬猞猁一族,比基因突變,形似家貓的黑球兒俊美霸氣了不知多少倍。
在黑球兒第六十三次示愛後,小雅終於接受了它,做了它的小道侶,當時黑球兒歪打正著的使了一出苦肉計,它拿著石巖留給自己的信找到小雅,想要與其訴苦求安慰,那信中寫了許多關心黑球兒的話語,全文有一段話最為點睛,對黑球兒來說正中下懷,石巖告訴它不要放棄小雅,說小雅是個好女孩,說以後千萬不要辜負了它。
石巖在小雅印象中一直都是一個慈祥溫和的先生,之前經常為自己解惑,還總是心平氣和的與自己說一些道理,小雅一直對它十分敬重。
從小深受石巖照顧的黑球兒當時哭的撕心裂肺,拿著信給小雅看,哭哭啼啼的說石叔是林中最好的厲獸,為什麼就這麼想不開,它有一天一定會為它報仇的。
可能是被黑球兒扎心的哭聲感染,當時的小雅也有種欲哭的跡象,它看到信中內容,再看看眼前傷心的黑球兒,不知為何就隨口說出了答應黑球兒做它女友的話,聽的當時的黑球兒一愣,隨後的哭聲就更大了。
其實小雅之所以答應黑球兒做它女友,還有潛在的另一個原因,黑球兒的劍仙父親,作為猞猁王的白賢,曾經的名震四方不但是森林的榮耀,更是它們猞猁一族永遠的驕傲,要不是黑球兒一點沒有繼承它父親的基因,小雅家裡早就撮合它與黑球兒的親事了。
不知不覺間,飯菜已經擺滿了整張桌子,黑球兒往長凳中間移了移,讓小雅坐過來,它不斷給小雅夾菜,嘴上一直說著多吃點兒。
小雅象徵性的吃了幾口後便不再動筷,黑球兒則依舊如往常般狼吞虎嚥的吃個不停。
滿桌子的飯菜,眨眼間的功夫就被吃了個精光,完全沒有那吃不完一說。
小雅也是驚歎黑球兒的飯量,這一桌子菜加起來都快比它重了,這麼多飯菜吃進肚裡往哪盛呢,小雅瞅著黑球兒那快要炸開的肚皮,擔心道:“你這麼吃不會出事吧。”
黑球兒打了個飽嗝,說道:“不礙事,再給我一盤小酥魚我都能吃掉,不過今天就算了,少吃點兒。”
小雅遞給黑球兒一張手帕,示意它擦擦嘴。
黑球兒接過手帕,不過沒有用來擦嘴,而是拿自己的衣袖抹了下嘴,然後聞了聞小雅那帶有清香的手帕,說道:“這麼幹淨的手帕可不能弄髒了,要不小雅就送給我吧,等我出林以後,若是想你就拿出來看看。”
小雅笑道:“那就送給黑球兒哥了。”
黑球兒跳下長凳,挺腰拔肚,雖有不捨,但仍是說道:“走吧,小雅,我送你回家,要不然又該讓你父母擔心了。”
小雅嗯了一聲,起身來到黑球兒身旁,羞羞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