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遠遠的看著意氣風發的季凌雲,恨得幾乎將唇咬出血來。她不知昨夜吟風軒內的詳情,遠遠的守了一夜,只當是替他人做了嫁衣,誤打誤撞便宜柳杏兒被季凌雲寵幸了。
如此一來,她自然更不甘心,連柳杏兒那樣粗鄙蠢笨的女人都能爬上季凌雲的床,自己哪裡比不上她。但她轉頭一想,心中又有了主意,低頭匆匆穿過人群往後院去。
此刻白嫣然正坐在新修葺出來的玲瓏小築中,這是季凌雲替二人準備的新房,與吟風軒相隔不遠,背靠後院竹林,更為寬敞也更幽靜。
而舒月步履匆匆的走過的玲瓏小築進了吟風軒,此時府中下人們不是忙著待客便是跟著躲懶去前院吃酒,除了玲瓏小築連吟風軒門口的守衛也沒了人影。
舒月左右張望一番後走了進去,徑自到了柳杏兒的門前敲門。柳杏兒正哭累了趴在桌上睡著,迷迷糊糊聽見敲門聲問道:“誰?”
舒月捏著嗓子喊道:“杏兒姐姐,府里人手不夠,大傢伙手裡頭都忙著事。王妃那裡要人,王爺指了你去伺候,快去吧,別讓王妃久等了。”
她說罷聽著裡頭一陣兵荒馬亂的動靜,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轉身便要走,卻在回頭的剎那驟然變臉。
她的身後,高大冷峻的黑衣男子正無聲無息的盯著她。舒月心頭一跳險些叫出來,裡頭的柳杏兒已經匆忙開門出來了,看到男子也是驚訝的喚道:“古方侍衛,你怎麼在這裡,王爺……”
說到此處她原就沒什麼血色的臉色更顯蒼白,古方的目光始終冷冷的盯著面前的舒月,只對她淡淡道:“王爺讓你好生歇著,今日不必做事。”
說罷上前一把扯過舒月的胳膊就走,舒月明白過來自己中了圈套,也知道若是別人還好,落到古方手裡再巧舌如簧也是無用功,卻還是忍不住掙扎道:“你、你做什麼,快放開我,我還要緊著去做事,不然單大娘要罵了……”
古方對她的狡辯充耳不聞,只冷冷道:“有什麼話等會兒去同王爺說,眼下給我老實點,否則我就打暈了你扔到柴房裡去。”
柳杏兒看的目瞪口呆,一時理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還不等她開口說什麼,不遠處一道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你放開她!”
左承安自昨日舒月走後就一直寢食難安,一夜未眠,也不知舒月出了什麼岔子竟是一夜未歸。
好不容易熬到今日來了安王府,尋了半日方才看到人影,便一路跟了過來。
此刻見狀,左承安只當是古方欲對舒月行不軌之事,忙衝過來奪過舒月的胳膊將人護在身後,冷著臉斥道:“安王就是這樣管教下人的嗎?青天白日便對女子拉拉扯扯心懷不軌,你眼中還有沒有王法!”
古方認出左承安的身份來才任由他將人奪走,隨即突然也認出了舒月來。怪不得他覺得眼熟,原來竟是那位曾找上門來紅水苑歌姬,只是不曾想她竟與左丞相家的公子扯上了關係。
古方眉頭皺成了“川”字,開口解釋道:“此人昨日混進王府在王爺的吃食裡下了情藥,今日又圖謀不軌被我當場抓了現行,左公子小心著了她的道……”
古方的話被憤怒的左承安打斷,他怒斥道:“一派胡言!舒月雖曾迫不得已淪落風塵之地,但卻出淤泥而不染,是個冰清玉潔的好女子,你勿要血口噴人毀她清譽。”
古方實在不知這左承安怎麼瞎成這樣,有些不耐的說道:“她是否清白待王爺一審便知,左公子勿要被奸人矇蔽。”
左承安轉頭去看舒月,卻見她淚水漣漣模樣楚楚可憐,當即將人護的更緊轉頭對古方怒目而視。
“不知舒月一介柔弱女子到底哪裡得罪了你,竟要遭到如此詆譭。今日你若不同舒月賠禮道歉,即便鬧到安王殿下面前我也要討一個公道。”
正僵持之際,又有人走進院中開口道:“今日是安王大喜的日子,左公子不知受了什麼冤屈竟要大鬧喜宴。”
幾人抬頭看去,竟是太子殿下季承煜。左承安臉色有些難看,也覺自己方才那話說的有些過了,忙行過禮後囁嚅道:“這、這大約是個誤會,在下一時衝動口不擇言,還請殿下勿怪。”
季承煜仍是神色淡淡,聞言點頭道:“原來如此,那便作罷。只是此處是安王府後院,左公子不好逗留太久,還是去前廳喝酒吧。”
左承安臉上一紅,自知無約擅闖人家後院是自己理虧,尤其舒月更是他找了人偷偷塞進來的,便也不再執著讓古方賠禮道歉,匆匆拉著舒月走了。
古方有心想要說什麼,卻見季承煜搖了搖頭,遂也不再追究。季承煜揉了揉酸脹的額間,對古方道:“前院實在吵得我頭疼,你去替你家主子擋兩杯酒吧,否則他今日可要醉的一塌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