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柔芸嗤笑,道:“府中誰人不知最不待見白姨娘,最不願看小世子出世的人就是宋姨娘。你當初也是滿心期待想生個小世子,結果只生了個女兒,還因此傷了身子不能再有孕,自然心中有怨氣。
又恰好是你將芝容叫去後,她經手的甜湯就害的白姨娘小產,這怎麼看都不像只是巧合吧?”
芝容聽出祝柔芸的言外之意,惶惶不安的不住磕頭辯解,紅菱也是直接跪了下去,委屈的紅了眼眶。
“還請王爺明查,妾身自己也是做母親的人,自然明白這切身之痛,是萬萬不會下此狠手的。”
祝柔芸面露譏諷之色,還未再開口,卻見那伶牙俐齒的小丫頭飛快抬頭看了她一眼。祝柔芸心頭沒由來的一跳,就見那小丫頭突然又開口道:“奴婢,奴婢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奴婢在路上還遇上了祝姨娘身邊的靈兒姐姐,她曾掀開食盒看過裡面的甜湯。”
祝柔芸還來不及反應,就聽季司宏沉聲道:“去將人帶來。”
祝柔芸心中無端升起不詳的預感,片刻功夫就有兩個小廝擰著一個瘦小丫頭過來,其中一個渾身溼淋淋的小廝手中還拿著個淌水的小瓷瓶。
“王爺,我們去的時候就見這丫頭往湖裡扔東西,小的趕忙下去撈了上來。”
王老接過開啟嗅了嗅,又小心的嚐了一滴,點頭道:“這正是夾竹桃粉。”
季司宏的聲音陰沉而冰冷,一字一字道:“祝柔芸。”
安王婚期將近,安王府也忙碌起來。皇后雖然不便時常出宮,但該打理的都一併打理妥當了。與此同時,太子府那邊也正視開始過禮,送聘那日齊家當真是熱鬧非凡。
太子這邊都有了著落,佟氏越發惦記自己那沒娘操心的外甥女來,便讓人將藍盈馨召進宮來。誰知藍媛馨卻是個沒臉皮的,硬是一道跟來了。
雖然很是看不上這藍媛馨和她那個娘,但佟氏也不好為難一個小輩,便只是不冷不熱的客氣招呼著。
藍媛馨卻似是全然沒有看出自己不受人待見,臉上那甜膩的笑容讓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她才是皇后的親外甥。
佟氏實在煩她,便道:“前兩日不是聽說藍小姐抱恙,連平樂公主的秋辭宴都沒參加。你若身子不適,還是回去歇著吧。”
藍媛馨聞言笑容一僵,不自在道:“臣女多謝皇后娘娘關心。”
也不知是誰將她那日被白嫣然掌摑之事傳了出去,臉上的紅印未消,人人都等著看她的笑話,她自然得尋個託詞在家養著。
藍媛馨原是極好強之人,不願將這種事說出去讓人看輕,但如今已然傳的人盡皆知。她一咬牙,眼中突然蒙上了一層水霧,期期艾艾道:“其實、其實臣女並非真的身體抱恙,只是那日在留香居不知說錯什麼惹怒了白小姐,白小姐一氣之下打了臣女一巴掌。臣女是傷了臉不便見人,才謊稱抱恙,還請皇后娘娘體恤。”
佟氏和藍盈馨對視一眼,眼中俱是詫異。但凡見過白嫣然之人都不認為她會是無故動手傷人之人,但藍媛馨也不敢對佟氏撒這樣一戳就破的謊,一時都是驚疑不定。
片刻後,佟氏淡淡道:“你們這些小輩之間的恩恩怨怨本宮懶得管,你若是不服只管去尋她理論,本宮也不會偏幫著她。”
先不提白嫣然曾經對季凌雲有恩,更是馬上就要成兒媳婦。但就佟氏對藍媛馨的瞭解,此人嬌縱蠻橫,且又一直傾心季凌雲,她這話不可全信,更是懶得管。
佟氏如此說顯然是不打算深究此事,藍媛馨咬了咬牙,只得忍氣吞聲。只是心中卻是思緒萬千,尤其是看向藍盈馨時眼中藏著顯而易見的怨懟。
佟氏此次將藍盈馨叫進宮,是想商量她的婚事。藍盈馨已是二九年華,實在算不得小姑娘了,若是如此家世,年過二十還未成婚可就要成京城裡的笑話了,不怪佟氏要著急。
“盈盈,姨娘知道你素來淡泊,但著婚姻大事可不能不放在心上,你可有心上人了?”
藍盈馨搖頭,無奈道:“皇后娘娘,臣女不願嫁人,只想一直陪在祖父身邊盡孝。”
佟氏拍著她的手道:“你這傻孩子,你能嫁給好人家就是最大的孝順了。你若心裡沒有人選,姨娘便做主給你在京城才俊公子中挑一個合適之人,請皇上賜婚如何?”
藍媛馨在一旁看的眼紅,藍盈馨卻仍是搖頭婉拒。佟氏自顧自的說道:“這於家三公子和丞相之子就算了,其他京中名門公子雖多,卻也難得能有個往往出挑的,還得你們性子合得來……這宋學士倒是個樣貌才學和脾性都好的,只是這家世略單薄了些。”
藍盈馨心頭一動,面上維持著不動聲色,卻悄悄紅了雙頰,這一切都落入了正嫉妒的看著她的藍媛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