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可當真?”
白嫣然道:“此事我是偶然聽見泰陽院的丫頭說的,想來是不會錯的。”
白宗林頓時黑了臉,放下碗就往泰陽院去。一進泰陽院的門就聽見裡頭白悅妤的說笑聲,而後是宋世陽無奈的聲音道:“表妹的心意我心領了,但府中一切用度皆已足夠,以後就不勞煩表妹了。”
就聽白悅妤委屈的說:“表哥怎的對我還如此見外,喚我悅妤就好。”
“混賬!”
白宗林只覺得自己的臉都被丟盡了,進去後都沒臉去看宋世陽。
這一聲爆喝把白悅妤也嚇得不輕,怯怯的問道:“爹爹這是怎麼了?”
白宗林黑著臉說:“你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回去。”
白悅妤卻沒能理解他的意思,反而一臉羞澀道:“女兒這不是看錶哥讀書辛苦,特地來送些湯水。”
“既然湯水已經送了,你還不走!”
白悅妤見父親臉色實在不好看,只得委委屈屈的走了。
白宗林見宋世陽似是鬆了口氣的模樣不禁臉上發燙,心中更加惱怒,壓著火氣關懷了幾句就匆匆走了。
白悅妤紅著眼眶去了惠心院向趙姨娘哭訴,趙姨娘聽罷前因後果點著她的腦門罵道:“你可真是糊塗啊!如今離春闈可沒幾日了,這考生們一個個都卯足了勁恨不得不吃不睡,你這個時候日日上門去叨擾,怪不得你爹爹要罵你。”
白悅妤雖然聽出是怎麼回事了,卻仍是不服氣道:“可表哥都沒說什麼,爹爹怎麼就這般多管閒事。”
她的話音剛落,門外便響起白宗林的怒喝:“我若再不管管,怕是你要將我們白家的臉都丟盡了。”
原來是白宗林出了泰陽院就徑直來了惠心院,因他是一臉怒色丫頭婆子們也不敢進來通報,這才讓白宗林一進來就聽到了白悅妤的話。
白悅妤向來被爹爹寵愛,哪裡受過他這樣的怒氣,嚇得直往趙姨娘身後躲。趙姨娘邊迎了上去邊示意她先出去,白悅妤趁機趕緊溜了。
趙姨娘先低眉順眼的給白宗林斟茶順氣,而後才柔聲細語道:“老爺消消氣,妤兒還小不懂事,你這般疾言厲色都嚇壞女兒了。”
白宗林素來就吃她這一套,雖然餘怒未消,臉色卻緩和下來。
“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若是宋陽因此受了影響落了榜,我要如何跟人家交代。”
趙姨娘笑道:“老爺這就說的是氣話了,這學問是苦讀數載得來的,哪裡是妤兒三兩日就能影響的。若他真落榜那也是常情,這宋家外甥若能及冠之年就一舉高中,那才是宋家祖墳冒青煙了。”
白宗林嘆道:“你說的也是,我這不是替我那苦命的庶妹著想,宋陽若能高中有個好前程,她也就能脫離苦海了。”
趙姨娘立刻道:“妾身知道老爺重情義,這才讓妤兒多照拂表哥一些,誰知反倒弄巧成拙,老爺就別怪她了。”
眼看著白宗林總算氣消,趙姨娘這才敢委屈道:“妾身都許久未見著老爺了,老爺這一來就是興師問罪,真是嚇壞妾身了。”
她說著便微微側首露出幾分小女兒嬌態,老爺素來就喜歡她這般嬌媚纏綿。果然,白宗林見到如此又想起從前年少時的青梅竹馬,覺得趙姨娘一向善解人意,許是自己想多了,心便軟了下來,夜裡又宿在了惠心院。
好在白宗林這一頓訓斥到底管用,總算讓白悅妤安分下來,如此三日後就是三年一度的春闈會試了。
會試共考三場,每場三日。這三日中吃住都在考場那狹小的隔間中,是而每次考完一場白博仁與宋世陽皆是一臉疲憊不堪,回來後用了飯便倒頭就睡。
如此週而復始九日後才算罷,兩人也都清減了一圈。至此三年一度的春闈就考完了,一切只等下旬的放榜日方知結果。
但白嫣然已經知道宋世陽會高中一甲探花郎,而白悅妤的那位秀才意中人卻會名落孫山,一蹶不振。屆時白悅妤定然會轉而糾纏宋世陽,所以白嫣然要在這之前徹底斷了她的念頭。
這夜原是白府再平常不過的一夜,誰也不知道這火是從哪裡著起來的,聽到人叫囔著“走水了”的時候大夥兒都慌了。
白宗林夜裡宿在惠心院,聽見動靜忙披了件衣服出來,見火勢在西邊忙往壽安院去,幸好火勢距離壽安院還遠,周氏也只是虛驚一場。這時候宋世陽和白博仁都披著衣服出來了,不一會兒趙姨娘和白嫣然也一前一後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