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嫣然閉了閉眼,知道自己心中最壞的猜測成真了。
“兒臣……不知父皇此言何意。”
元和帝正要開口,卻突然一陣急促的咳嗽,外頭的福安忙不迭的進來,卻還是遲了一步。元和帝捂著胸口眉頭緊皺,最後咳出一口血沫來。
殷紅的血跡噴灑在桌面上,霎是觸目驚心。
福安從懷中掏出瓷瓶倒出兩粒丹藥喂進元和帝口中,白嫣然自始至終都手足無措的看著,身上陣陣發冷。
片刻後,元和帝的氣息平穩下來,他擺了擺手,福安便又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臨走之前還不忘將桌上的血跡收拾乾淨了。
白嫣然垂眸斂目,看到了地上遺漏的一滴血跡。元和帝再開口時聲音已然沙啞,他道:“你是個聰明人,朕就不再兜圈子了。
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朕已經命不久矣。如今太子已去,儲君之位懸空,朕準備立凌雲為太子,待他回京後便行冊封大典。”
白嫣然跪地行大禮,道:“請父皇三思。”
元和帝沉聲道:“朕意已決,但儲君之位事關百年江山社稷,朕必須要多做打算。今日召你進宮,是讓你做一個抉擇。”
白嫣然沒有抬頭,目光死死盯著那滴血跡,心中隱隱有了預感。
“朝堂上的立儲之爭你應該清楚,太子雖去,威名猶在。若太子妃腹中是個世子,即便朕立凌雲為儲君,他日也必成禍患。”
白嫣然面色煞白,急切道:“太子妃腹中不一定就是世子,說不是個小郡主。父皇,太子妃腹中是太子遺孤,是太子殿下唯一的血脈,更是你的皇孫啊!”
元和帝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太子妃腹中是皇室血脈,是朕的皇孫。若是個郡主那便再好不過,可朕已經時日無多,等不到太子妃生產那日了。”
白嫣然一咬牙,再度叩首道:“還請父皇三思!王爺與太子殿下感情甚篤,若是王爺知道為了他的儲君之位要犧牲太子殿下唯一的血脈,定然也是不會願意的。”
元和帝竟然輕笑道:“凌雲是朕的皇兒,朕自然清楚他的性子,所以朕今日讓你來做這個抉擇。你若執意要留在太子妃腹中之子,朕便下旨賜婚。
左右丞相家中女為太子側妃,如此一來有兩位丞相鼎力相助,即便太子妃誕下世子,朝堂上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
白嫣然突然想到齊思敏曾說過,皇上有意冊封左右丞相之女為太子側妃,不想如今太子都要換人了,側妃之位卻不變。
君也好,臣也罷,都是權勢下的一顆棋子罷了。
白嫣然終於抬頭,看著元和帝道:“父皇若要賜婚,兒臣又如何攔得住。”
元和帝目光一沉,眼中閃過一抹凌厲。
正如元和帝方才所言,他非常瞭解季凌雲。
季承煜與季凌雲雖是同胞兄弟,性子卻截然相反,季承煜是困在林中的猛虎,季凌雲便是無拘無束的雄鷹。
當初元和帝賜婚,是因為知道太子即便心中不願也會接受。但季凌雲不同,即便他坐上儲君之位也不會被其束縛,他若不願下旨賜婚也是無用。
但對季凌雲也並非無計可施,他的弱點便是白嫣然,只要此刻白嫣然點頭,她總有法子說服季凌雲。元和帝看的清楚,所以才有了今日這一番話。
元和帝面色不悅,沉聲道:“左右丞相就在門外候著,你若執意要保住太子妃腹中之子,朕此刻就當真二位丞相的面擬旨。
你若執意不肯讓兩位側妃進門,朕一聲令下,即刻便有人去太子府,定然會看著太子妃小產後才回來覆命。”
他問:“安王妃,你要如何抉擇?”
白嫣然從前費盡心思與佟家周旋,就是為了家宅安寧,不願她們夫妻之間之間有旁人插足。更何況是左右丞相之女,哪有一個是好相與的?
可她又想到了齊思敏,想到齊思敏說起腹中孩子時面上的欣然期待。她如同被困在兩難之地,前有追兵,後是懸崖,左右為難。
然而此時此刻,太子府中卻是一片混亂。孫明哲顧不得擦拭額間的冷汗,指尖捏著銀針扎進一處處穴道上。
床上的齊思敏面色慘白如雪,已經沒有力氣痛撥出聲,只有淚水混著疼出的冷汗。她的手摸索著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身下已是一灘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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