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了,她才拆開信看了起來,信上的頭一行字便叫她紅了臉。
愛妻嫣兒,見字如面。
白嫣然的指尖在那一行字上摩挲,彷彿是在感受那人留下的氣息。之後的信便正經起來了,說了自己如今在何處忙公務,說了些當地見聞。
而後話鋒一轉,又不正經起來,說起自己因思念成疾日日食不下咽。夜夜孤枕難眠,寢食難安為伊消得人憔悴,等回去後定要好生補回來。
白嫣然不知想到了什麼,頓時面紅耳赤,慶幸自己早有先見之明叫幾個丫頭都出去了。
一邊惱他平日私下裡口無遮攔便也罷了,怎的在信上也這般亂寫。卻又一邊忍不住將這薄薄兩頁紙又看了一遍,心中連日莫名的焦躁去了大半。
白嫣然想了想,也寫了一份回信,說了些府裡近日瑣事,也將後日的百花宴說了,卻並未提及皇后娘娘傳旨將兩個姨娘帶去之事,最後囑咐他小心身子。
信到末尾,白嫣然猶豫再三。想到季凌雲或許也在盼著自己的回信,不忍叫他失望,終是紅著臉在最後添了一句“吾心如卿,盼歸。”
連嶽早有所料等在院子裡,拿了白嫣然的信後便直接去了驛站叫人送信,知道王爺定然等著,可片刻不敢耽誤。
白嫣然見門口只剩朱玲一人,隨口問道:“素心呢?”
朱玲掩唇笑道:“古方統領也帶了封信來,這會兒她不知藏在哪裡看呢。”
白嫣然也莞爾,卻又想起一事,語氣閒聊般問道:“我見方才你同連嶽說話,可是平日裡素有交集?”
朱玲很快反應過來白嫣然的意思,答道:“也不算熟稔,不過一個府裡做事,偶爾碰上能說兩句話罷了。”
白嫣然會意,索性直接道:“連嶽是個不錯的人,我瞧著他對你是上了心,你心裡頭是個什麼意思?”
朱玲也爽快答道:“奴婢多謝王妃關懷,只是奴婢對他並無其他心思。只是如今他未挑明,奴婢也不好明說,想必時日長了他便明白了。”
這種事情也不好強求,白嫣然只得作罷。只是許全是太子身邊的得力心腹,將來太子登基也會是天子近臣,身份水漲船高。
莫說朱玲與佟家的干係,便只是她身邊的丫頭也是遠遠不及的,怕是將來要難過。只是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她雖是好心,卻也不能干涉太多。
佟若瑤那邊得意了,倒是也安分了些日子。秦如畫那邊也敲打過了,王府裡風平浪靜到了百花宴那日。
眾人都是早起,個個精神抖擻。素心和朱玲使出了渾身解數,金釵玉簪不要錢似的往白嫣然頭上戴,險些讓她頭重腳輕走不穩路。
白嫣然自己動手將多餘的頭飾拿下來,無奈道:“素心不懂事也就罷了,朱玲你怎麼也跟著她胡鬧?我是去參加宮宴,又不是去賣首飾的。”
朱玲自知理虧,也不說話,素心道:“聽說皇后娘娘賞賜給佟姨娘的那套頭面可不得了,小姐你才是安王妃,可不能讓她一個妾氏比了下去,讓人看了笑話。”
白嫣然知道兩個丫頭的心思,只得道:“自視過高才是叫人笑話,首飾再華貴也不過是件首飾罷了,身份是擺在那裡的。”
兩個丫頭這才作罷,規規矩矩的替她收拾起來。
等白嫣然收拾妥當,就見秦如畫已經在院子裡候著了。她身上的頭面一半是皇后賞賜的,一半是白嫣然叫人送過去,倒是也算合宜。
見只有秦如畫一人,白嫣然原還以為還要再等等佟若瑤。
卻聽小八說佟若瑤方才讓人傳了話來,說是舒妃思念妹妹,想早些將人接過去說話,便一早派了馬車來候著,這會兒已經走了。
如此不合規矩,實在是僭越了。秦如畫覷著白嫣然的面色,卻見她神色無奈,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走吧,馬車裡也能寬敞些。”
關媽媽心中對白嫣然頗有些不以為然,卻也沒有表露出來,扶著秦如畫上了馬車,一行人往皇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