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時還紛紛揚揚落了一陣雪,這會兒天又放晴,暖融融的陽光撒在身上,讓白嫣然煩悶的心緒也好了些。
馬車停在宮門處,兩人下了馬車進宮。轉過長廊時隱約聽見幾個宮人議論紛紛,說是季司宏為了追封宋側妃以正妃之禮下葬,已經在梓晨宮跪了小半日。
白嫣然看向季凌雲,季凌雲笑而不語,兩人相視一笑,充耳不聞的轉過長廊繼續往鳳儀宮去。
到了鳳儀宮正巧谷月姑姑迎了出來,笑逐顏開道:“可巧,方才皇后娘娘才遣人去傳王爺和王妃賞梅,後腳太子殿下也來請安,今天這鳳儀宮可真熱鬧。”
說著歡喜的將兩人迎了進去,果真見季承煜已經坐在廳裡吃茶,兄弟二人交換了一個別有深意眼神。上首的佟氏見二子皆在,難掩面上喜色,季凌雲素來嘴甜,更是哄的佟氏合不攏嘴。
“今日外頭日頭更好,暗香苑裡的綠梅開的更好,咱們也去瞧個稀罕。”
雖是冬日裡,但有谷月姑姑在,事情自然辦的妥妥貼貼。
苑中供人賞景的八角亭裡此刻已用帷幔遮的嚴嚴實實,風雪都被阻隔在外,只留了前面供人出入觀景。
座上鋪著厚實的獸皮墊子,角落裡都生著火盆,並不讓人感到如何寒冷。佟氏自然坐在上首,季凌雲和季承煜安坐兩旁。白嫣然原該與季凌雲同席,卻被佟氏叫到了身旁坐下。
這綠梅的確是個稀罕物什,原是北禹的東西,初時流入黎國時曾賣到一株千金的天價。然而終究是南橘北枳,宮裡種了這麼多年,也就今年才堪堪開了花。
一片銀裝素裹裡點點綠梅的確美不勝收,美景當前,季凌雲和季承煜也放鬆心神,對飲佳釀侃侃而談。
佟氏拉著白嫣然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前段時日讓你受苦了,原是我思慮不周。幸好你是個聰明人,沒有辜負母后的期望,將王府裡打理的井井有條,總算能讓人放心。”
說著她招了招手,便有宮人呈上一個托盤。谷月姑姑掀開蓋在上面的布巾,露出裡面熠熠生輝的鎏金鑲玉海棠並蒂步搖。
佟氏笑道:“王府能有你這樣的主母主持中饋,母后甚是欣慰。這步搖是母后特地名尚宮局為你制的,你瞧著可還喜歡?”
不待白嫣然開口,便有一道女人的聲音插了進來。
“前日妾身去娘娘宮中見了這步搖眼饞的緊,原是皇后娘娘要賞賜給王妃的東西,怪不得這般上心。”
說話間舒妃帶著人進了亭子,幾人相互見過禮,皇后問道:“舒妃,有六皇子和四公主,你今日怎麼也有空出來了?”
舒妃側身露出身後亭亭玉立的俏麗女子,親暱的拉著她的手道:“不瞞皇后娘娘,六皇子和四公主一向纏人的緊,若非家中小妹進宮陪伴,想要來暗香苑一睹這綠梅花開,妾身還真抽不出身呢。”
佟氏看向那豆蔻年華的貌美少女,少女羞赧的向幾人一一見禮道:“臣女佟若瑤,見過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安王殿下,安王妃。”
她的目光依次看過眾人,在季凌雲身上略停留片刻,面上紅暈更甚。佟氏看在眼裡,更添幾分笑意:“承煜、凌雲,說起來若謠也算是你們的表妹。若謠,不必這麼多禮,以後有空便多來宮裡走動,本宮見了你也歡喜的緊。”
白嫣然的眼眸微眯,面上神色不變,心頭卻是一緊。
舒妃和佟若瑤落座,舒妃坐在皇后另一側,佟若瑤的席位卻放在了季凌雲身旁。
季承煜似是察覺到了什麼,看向季凌雲的目光中帶著戲謔。季凌雲卻是毫無所覺,或與季承煜說笑,或是賞花飲酒,好似全然不知身旁有人正期期艾艾的看著自己。
舒妃與皇后雖在說話,但兩人的眼睛卻一直若有似無的看向這邊,見狀交換了一個眼神,舒妃開口道:“只是賞花未免無趣,該有歌舞相伴才是最好。”
佟氏含笑看向季凌雲道:“凌雲的蕭藝還算拿的出手,只是不知母后今日可有這個耳福?”
季凌雲自然應道:“那兒臣就獻醜了。”
舒妃介面笑道:“這倒是巧了,瑤兒最善舞藝,瑤兒,你可願意一舞?”
季凌雲神色微變,卻也不好再說什麼。佟若瑤起身含羞帶怯的回道:“能給皇后娘娘和兩位王爺王妃獻舞是臣女的福分。”
見佟氏滿意的點頭,她又飛快的瞟了一眼旁席的季凌雲,卻見他眼角餘光分毫沒有分給自己,不禁有些失望的隨著宮人下去換衣服。豆豆盒
白嫣然不是傻子,佟氏和舒妃做戲做的這般明顯,顯然也並未瞞著自己的意思。佟氏見季凌雲似是無知無覺,轉而對著白嫣然意味深長的說道:“要說舒妃是個有福氣的,一雙龍鳳雙子是旁人羨慕不來的。本宮見了六皇子和四公主就喜歡,總是想起承煜和凌雲小時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