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了,燕晗覺得自己這話似乎說的有些不合適,慧娘剛剛遭了這麼一次罪,怎麼能吃寒涼的東西呢。
一旁喝下藥的慧娘聽著,看看燕晗,一雙眼睛又紅了,張張口喚了聲,“嫂嫂。”
燕晗微微一笑,“你想吃什麼?我找人去做。”
慧娘搖了搖頭,“多謝嫂嫂,不用了,我想自己躺一趟。”
“好。”燕晗看看慧娘額頭上全是汗漬,被褥身上也沾染了血跡,想來是要換一換的,便起身出了門去,走到門口,又吩咐二房的丫鬟,若是有什麼事情,可隨時去找她。
丫鬟謝過燕晗之後,燕晗便自己回去了,經這一鬧騰,坐在廊下與慧孃的房中一比,也倒不覺得那麼悶熱了。
什麼東西到達了一定的頂峰之後,就會適得其反慢慢改變,就像水滿了會溢,月圓了會缺,白日裡悶熱極了,到晚上就變了天,下起雨來。
俞璋言滿身水漬進了房間,不管有沒有丫頭在,先抱住燕晗親了一口,燕晗一張臉紅透,一拳捶在了俞璋言的胸膛,惹得俞璋言感嘆道:“怪不得成親之前多人勸我說你兇悍,卻原來果真兇悍。”
燕微為他找來乾淨的衣衫,嘟囔道:“那你可以好好想想,和離我也同意。”
俞璋言將身上的衣衫換下來,趕緊道:“可不敢,為了娶你我跟老天爺發過誓的,可怕遭了雷劈呢。”
正說著,外面嘩嘩的雨聲中,轟隆一道雷聲落了下來,房間裡在靜了那麼一息之後,“噗嗤”一聲,燕晗沒有忍住,哈哈笑了起來。
俞璋言也頗為無奈,從窗子裡往外頭瞧了瞧道:“看到沒有,靈驗著呢。”
燕晗原本已經笑過了,俞璋言這話一說,又逗的燕晗笑了起來,眼裡都笑出淚來。
兩個人鬧騰一番過後,燕晗同俞璋言說了今天慧娘動胎氣的事情,俞璋言也頗為無奈,只趕緊撇清關係道:“我那弟弟花心,同我可沒有關係,我當初最煩那群嘰嘰喳喳的女人處心積慮和我說話,他卻巴不得鑽進女人堆裡。”
“哼。”燕晗對於俞璋言的開脫有些不大讚成,“我看你也是個好色之徒,不過應該感謝母親大人管教有方,你才不敢亂來。”
俞璋言違心誇讚道:“夫人英明,全天下你最英明。”
受此誇獎,燕晗心中倍感榮幸,回憶起慧娘那遺憾的眼神,朝著俞璋言問道:“要是我有危險,你會回來嗎?”
俞璋言十分自然道:“我不會讓你有危險的。”
燕晗窮追不捨,“若是有了呢。”
俞璋言看看燕晗,捏了捏她的臉,“你若是有危險,就是刀山火海阻攔著,我都會趕到你身邊的。”
燕晗一聽,心裡頭甜蜜不已,剛想告訴俞璋言她也一樣,卻被忽然襲來的吻將話堵在喉間,轉而換成了斷斷續續的低吟婉轉……
第二天裡,雨過天晴,天氣稍稍涼爽了一些,燕晗坐在廊下吃著西瓜,忽然想起了慧娘那邊,便朝著身邊的丫鬟問了幾句。
小丫鬟年歲不大,正是對什麼事情都好奇的時候,顯然也已經將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打聽了一番,見燕晗問起,便道:“昨夜裡二公子一直沒有回來,二夫人一個人躺在床上難受了整晚。”
燕晗聽了,覺得嘴巴里的西瓜吃著好像都沒有那麼甜了,便吩咐丫鬟道:“你找個沒有泡過冷水的西瓜,給慧娘送過去。”
說完,見丫鬟下去準備西瓜了,又道了聲:“準備好了叫我,我也去。”
帶著西瓜去到慧娘房中的時候,燕晗發現婆母也在,打過招呼之後,便又緊張的不知如何是好。
與俞璋言成親時候,她那婆母雖然不太喜歡她,但是也並沒有多麼討厭,只每次都冷冷淡淡的,不苛責,也不顯得親密,如今倒是朝著燕晗笑盈盈的開了口。
“燕晗啊,昨天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幸虧有你在,不然慧娘可就要出事了。”
燕晗覺得自己並不曾做過什麼,便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大夫將病治好的,我也沒做什麼。”
婆母感嘆一聲道:“幸虧你派了好幾個人去請大夫,我聽說最開始丫鬟叫人去請的那個大夫路上扭了腳,耽擱在了半路上,若是沒有你請的其他大夫來,可就要出事了。”
燕晗一聽,歪打正著竟還做了一件好事,也因此欣慰,若是昨天大夫沒有來,她眼睜睜看著慧娘痛苦沒了孩子,一條命也難保,心裡必定也會不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