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師姐和林意師兄去冰雪谷的原因,就是族中小長老去冰雪谷採雪蓮,一直未歸,林意師兄才邀上師姐去的,知簡只小長老的親傳弟子,知簡說小長老的雪蓮就是為林意師兄去採的。”
知繁緊著又道:“我知道僅憑這些懷疑說明不了什麼,整個與丘族也會信任林意師兄比我要多,但是你有沒有發現,自從我們從白楓林回來,很少再見林意師兄下棋了,他幾百年來一直都是淡然悠閒的模樣,近來卻是忙碌匆匆,後來我隔了幾天又去同他說過話,發現林意師兄的身上有著淡淡的血腥氣,那血氣中有我靈族獨有的靈根味道,白楓林中小師弟被妖獸將身體和靈根啃噬後,空氣中便就是那種味道,我鼻子素來最靈敏,不會聞錯,可當時,林意師兄身上並沒有受傷,更莫說損了靈根了。”
赤岇恍然道:“你是在懷疑,與丘之中已經有人死了,有妖獸剝下了人皮,隱藏其中?”
知繁點點頭,“怕的便是這個,若果真是這樣,那與丘便是下一個雪狐族了。”
赤岇片刻不留便往外衝,吩咐知繁道:“你去尋我父王,就說傳我的意思,帶上北海的兵將去同與丘帝王和長老說這件事情,然後細細排查,莫要遺漏,相信與丘帝王就算是不信你,也會給北海這個面子的。”
知繁一聽,怒道:“你難不成還要強行控制與丘?”
遠遠的,只見赤岇擺了擺手,似是顧不得搭理他,朝著北海之外去了。
知繁留在原地,思索了一瞬,想想雪狐一族也是因一時大意死傷無數,若與丘重蹈覆轍,後果不堪設想。
片刻,知繁似是下定決心,便朝著龍宮大殿裡面去了,想著若是虛驚一場,那帝王和長老們怪罪起來,他便一個人扛下所有的罪責。
這邊赤岇出了北海,化作龍身騰雲而起,直朝著冰雪谷的方向而去。腦海裡想起採蘿被剝下一層皮的樣子,赤岇心急如焚,便不敢想著再見林風時,她也只剩下了一張皮子。想到這裡,赤岇覺得自己一顆心都搐痛了,只覺得就算是剝他的龍鱗,也好過讓林風受傷害。
算起來,冰雪谷離北海有著幾萬裡之遙,若是修為高深的仙人踏雲而行,也得需要兩日路程,赤岇化作龍身騰著雲霧,絲毫不敢懈怠停留,只消一日,天將入夜的時候,便已經到了冰雪谷的邊界。
冰雪谷一如其名,千里之內常年被厚厚的冰雪覆蓋,淺處及到腳踝,深的地方沒到大腿,再往裡面,便沒有人去過了,但千萬年來人們猜度著,便覺得不是封了萬丈的冰,就是落了深不見底的雪,總歸不是什麼好去處。
走進冰雪谷稍深一點,偶爾開始有一朵朵一簇簇的雪蓮花,白色的花瓣兒帶著一絲淺黃,葉子呈現出淡淡的青綠,靠近了,則能在寒冷的空氣中,聞到一股花兒獨有的清甜。
赤岇到了冰雪谷中,看著遠處重重疊疊皚皚雪山,毫不猶豫進了深谷之中。
起初的時候,赤岇還能化作龍身騰雲而行,可是越往山谷裡面去了,冰雪谷的上空呼呼的肆虐著寒風,那風吹過山谷時,將一片片利刃似得薄冰捲進風裡,如帶著千萬把刀子,讓六界之中所有的修行者到此,都要俯下身段,踏雪而行。
走了一段,赤岇覺得自己滿身都落了雪花,四周圍寂靜的,只有靴子踩進雪裡,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響,原本朝著山谷裡面呼喊了兩聲,但是聲音並沒能傳多遠,反而震得山谷之中的雪撲簌簌的掉落,這讓赤岇一顆焦急的心只能悶在胸腔,茫然無措。
赤岇之前想著,知繁就算是不喜歡他,倒也不至於騙他來這冰雪谷受苦,好出一出怨氣,如今踏入這裡,看著四下裡白雪茫茫,赤岇只滿心希望知繁是在騙他,林風依舊平平安安的待在與丘,並沒有來過這裡。
依著知繁所說,先來到這冰雪谷的該是他們的小師傅,在與丘住的那些日子,赤岇也見過那小師傅,是個溫溫柔柔的女子,生的面容普通還算清秀,精通各種藥理,常見她揹著藥筐漫山遍野裡轉悠著採藥。赤岇在與丘諸位弟子之間探聽八卦的時候,聽聞這小師傅對大弟子林意生出過幾分情意,但是林意對男歡女愛之事心頭淡薄,整日裡除了修行便是下棋,這讓小師傅一顆心一放便是許多年,任與丘族中佼好的男兒表白,都再沒有動過心思。
赤岇推想著,林意必然也知曉小師傅對他的心意,所以由林意出面,同小師傅要一株雪蓮花,那小師傅必然會為了他去採,莫不是林意便藉著這個機會將那小師傅殺死,造成未歸的現象,然後再引了林風出來,一併傷害?
赤岇越想著,便越覺得林風危險重重,因為赤岇知曉林風心裡十分敬重林意這個師兄,就像是知繁說的那樣,林風就算是機敏睿智,也逃不過當局者迷感情使然,不會將任何不好的事情,懷疑到林意身上。
看著零星開始出現的雪蓮花,赤岇心頭一動,知曉越往雪谷深處,雪蓮花生的便會越好,而那小師傅愛慕林意,必然會為了喜歡的人跋山涉水,所以赤岇轉換路線,沒有從淺雪處走,而是朝著雪蓮越開越多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