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珍聞言便有些苦惱,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是嗎?五郎也這麼說,我還不信他,看來是真吃胖了。”
雲娘看了眼她抓在手裡的一把乾果,實在忍不住好笑,“還好吧,倒也沒胖多少,這樣才好呢!顯得你有福氣。”
頌月也道,“是了,你要是真瘦了,娘子反而還要擔心你在康家吃苦呢。”
阿珍也就是嘴上苦惱一下,心裡也沒太當回事,沒幾下就又吃吃喝喝了。
冬至前兩日,這風就漸漸消停下來,好似是為了應景,也不在故意折騰人。
那日,清容正和薛紹在書房裡臨摹字帖,薛紹見到了一個字,他不認識,於是問清容,清容告訴他怎麼念,還說了其中的含義。
話落,薛紹笑了笑,看著她道,“三娘懂得真多。有時與你相比,我簡直自愧不如。”
清容沒抬頭,道:“是嗎?你真這樣覺得?”
“難道你自己無感覺嗎?”薛紹瞭然,笑了笑,“我知道你心思體貼,想著顧及我的顏面。可不及你,這是實情,也算不得丟人,你也不用替我遮掩。”
清容忍不住好笑,拍開他的手,“你想多了。”
“我這樣說並不是要替你遮掩。只是覺得難得而已,你能做這般磊落大方之想,叫我意外。我也不知你是不是哄我開心,但須知要人承認不如人都尚且不易,更何況要男子承認不如女?”
可薛紹的關注點卻不在這上頭,沒體會到清容的心思,反而正色糾正道:“怎生是哄你?我幾時講過假話哄你開心?在外頭做戲也就罷了,難道在你面前還要裝模作樣麼?三娘可莫要冤我。”
清容啞然失笑,也不甚在意,反而故意逗他道,“那我也與你說句實話。”
薛紹低頭瞧著她,看著她的笑臉道:“嗯,你說。”
“在你眼中我是這般,但在我眼裡,你又何嘗不是百般皆好?”
薛紹最先沒反應過來,等明白過後,臉都紅了。如今他黑了許多,若不是看他那難得靦腆和泛紅的耳尖,清容還實在難判斷他是否臉紅了。
清容抿嘴偷樂,一雙明眸彎了彎。薛紹一時不知如何接話,覺得清容也太“直白”了,他扭過頭去,有些彆扭道:“你別故意哄我。”
清容連聲道冤枉,“我怎生哄你了?適才是誰與我說的?在外頭逢場作戲就罷了,在家裡難道還要這般,你可莫要冤我!”
她又拿剛剛自己的話來堵他的嘴,薛紹向來不是她的“對手”,說她不過。見她笑得狡黠,薛紹忍不住用力將人摟緊了,有幾分切齒的意味,卻勾起了唇,“我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下回可是再不敢說話了!”
清容靠在他肩頭忍著笑,順著他的話道:“那不是太委屈將軍了嗎?我可捨不得。”
薛紹還不知道她,好聽的話向來都是張口就來的,他雖然聽了也是心裡歡喜,可那如何能夠?他忍著笑,眼神裡滿是深意,俯身在她耳畔低語道:“不要緊,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若捨不得那好生補償我就是。”
他倒是個會順著梯子往上爬的。清容如何不懂薛紹話裡的意思,搖頭好笑,“你這話說得也實在沒良心,好像那一回我沒有應你一般?”
清容也學著他壓低了聲音,抬眸問道,“你還想我如何?嗯?”
她語調拖得長長的,欲言又止,雙眸清明澄澈還帶著幾分笑意,一副看透卻又故意要戲弄人的樣子,薛紹看得心熱,忍不住壓著人深吻一通。
要說之前,薛紹還不曾覺得,但成婚之後,隨著時日增長,他越發覺得清容氣質獨特難言。她瞧著是淡然清冷的,卻帶著嫵媚氣息。
這兩者本是完全不同的形容,卻在她的身上意外結合得很好。要如何形容?薛紹想,不是嬌豔,也不是妖嬈,而是暗暗潛藏的嫵媚。便如同在焚香那一刻,點燃之時,欲滲透散發的幽香,縱然只是一點,卻也令人足夠去遐想,而後緊隨著的又是如何叫人慾罷不能。
過了好一會,他才喘著氣將人放開,雙眸黑沉,啞聲道:“你如今可真是…越來越壞了。”
清容氣喘吁吁,面頰泛著春色,頓了頓也故意道:“還不都是和你學的。”
她難道還不懂如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
薛紹歇過片刻後,又重新與人糾纏,似乎是這般親密無間的感覺太好,他竟一下開了竅,一把將人攔腰抱起,“那你也學學如我一般在榻上熱情些…”
清容躲著他的親吻,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輕聲罵道:“下流。”
她如春色滿面,整個人如水一般癱軟,這眼神根本沒有任何威懾力,倒更像是“眉目傳情”,他眼神一緊,說了句,“你看今日天氣可好?”
……
冬日的西州,太陽下山總是格外快。夕陽最後的一抹色彩也在山的那邊消逝,薄月升起,伴著不肯停歇的風,如旁觀者般,看盡這人間的歡好纏綿。
「第一本快要完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