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琳琅醒來的時候,發現躺在自家的屋子裡,暗中鬆了口氣,當然,她不可能自行從昏厥的樹林轉移回家,是兩名弟子在追逐野兔的過程裡發現的她。
青貝正端著碗粥座在床邊,悉心然道“琳琅,你沒事吧,好端端的怎麼會暈倒呢?”
嶽琳琅心裡一痛,咬牙道“沒事的,我沒事,就是感覺身體不舒服,我想應該是最近太貨勞累的原因吧!”
“你最近也沒怎麼勞累啊,你……”
青貝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她發現女兒的神情恍惚,目色又像是在刻意隱藏著什麼,知女莫若母,女兒這是有心事。
她不再刨根問底的打探,輕撫嶽琳琅額頭道“既然你不想告訴我我也不再問,但是身體重要,先喝粥,喝完粥我們到紫霞峰去讓陸真人給你檢查檢查身體,再給你開些補藥,我懷疑你最近身體可能需要補補。”
聽到母親的話,嶽琳琅不禁淚花流落,撲進青貝懷中。
劍來峰,
劍來殿!
嶽璞與宋道元在殿前置好石桌,桌上架起小火爐溫著酒,頗有幾分閒情逸致。
可若仔細觀察總會發現宋道元眉頭微蹙,心情並不舒暢。
嶽璞斟杯熱氣蒙漫的酒遞給宋道元,嘴角擠出笑意道“來,喝酒,還在牽掛馬師妹?放心,她不會有事的,你也不想想以她堂堂爛劍山山主的身份和散仙境的修為,就算皇帝真有異心,也不會那麼容易就得手。”
宋道元搖頭道“我倒不擔心皇帝會做什麼,只是王衍此人和爛劍山有矛盾衝突,如今蕊芯到達太安,保不準他會耍些陰謀詭計。”
長出口氣嶽璞道“王衍此人確實需要小心,表面是六道院院長,實際上還是皇家禁隊雲中衛的統領,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往往這種越是善於偽裝的人,就越難對付。”
“是啊,現在想想,之前我在沙漠裡就不該放他活著離開。”
嶽璞隨即笑道“哈哈哈,沒想到宋師兄你也會後悔啊。”
宋道元話音一滯目光越過幾間殿宇落在記劍崖方向,與其說是回答嶽璞的話,倒不如說是在自言自語“我後悔的事又何止這一件。”
十分了解宋道元心思的嶽璞作出開懷之色勸慰道“往事已矣,後事未定,不負當下即可,好好喝,喝幾杯後你我合力擺陣快些把山脈接續好,若完成的早,你也好親自去趟太安城。”
宋道元將送至嘴邊的酒又放下道“我本應該陪著她去的,可惜在她眼裡,把爛劍山的一切看的比自身還要重,堅持讓我留下來續山脈。”
嶽璞笑道“沒辦法啊,這接續山脈的陣法是當年咋們師父首創,師父又只傳授給你我,咋們不來誰來,快些開工,若能佔些天時,說不定會早點完成。”
“既然當年渡弘真人傳授給你們陣法,那你們也可以傳授給我們啊。
兩人談笑間,突然一連串的聲音飄入耳中,循聲去看,只見花芷峰丘靜,樹鏡峰秦北辰,曉霧峰蘇南修,沉閣峰方西起,紫霞峰陸東沉五人排成雁行站在初上劍來峰的地方,各個精神面貌極佳,尤
其是刻意站在最顯眼位置的陸東沉,不改平日逗比模樣,笑嘻嘻的跟孩子見著奶似的。
宋道元有些發愣,陷入短暫的呆滯。
嶽璞拱手道“幾位莫非也是來喝酒的,請坐,我這就去多備些酒。”
陸東沉樂呵呵道“不是不是,我們來其實是想學學接續山脈的陣法,然後由我們幾人代替宋師兄,這樣的話宋師兄不就能抽開身到太安城去。”
陸東沉聲止,丘靜緊接著道“是啊,我們其實都知道宋師兄很是擔心山主,尤其是當我們得知王衍就是雲中衛統領後,總覺得山主此番到太安城會有些麻煩,所以宋師兄,我覺得你還是很有必要去的,畢竟有你在,王衍他不敢放肆。”
隨後是蘇南修,摯然道“是啊,宋師兄,我們幾人在山上被弟子們稱之為真人,可其實修為有限,也就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護送著山主平安歸來,還得靠你。”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蘇南修這句話惹來陸東沉的擠眼撅嘴,只是他顧及到當下的氛圍沒有發作,什麼叫我們幾位真人修為有限,有限的是你吧,你們全家都有限,我陸東沉從當初的普通弟子腳踏實地走過來沒點實力能行,就算你是說自謙的話,也麻煩自個謙虛去,我陸某人還有小小虛榮心要滿足呢!
對面,宋道元眼神裡流露出感意,從出生到現在他從來沒有過這種不是親情卻勝似親情的感覺,動容道“你們……代替我來佈置接續山脈的陣法?”
陸東沉總是能用最快的速度接到話茬,又是他首先開口道“是啊是啊,我們當然願意,爛劍山不僅僅是某某某的爛劍山,我們每個人都有守護它的責任和義務。”
本來十分普通的話從陸東沉嘴裡飆出,再配合他深融到骨子裡的滑稽,常常會無可倖免的引人發笑,當然,是純良到沒有任何雜質的笑,丘靜掩嘴咯咯笑幾聲,鄭重的看著宋道元道“宋師兄放心,我們會用最快的速度學會陣法的,我們爛劍山是大家庭,我們是一家人。”
“好,說的好,咋們爛劍山是個大家庭,我們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