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島上空,隔著層微薄的結界,兩方勢力爭鋒相對火藥味極為濃郁,不單單是嶽璞和馬蕊芯,就連其他的弟子,都因為顧及到渡弘真人的遺體而不敢上前。
上前勢必要破壞結界,破壞結界渡弘真人的遺體就會損壞,不得不說黑劍童子這招著實狠辣。
於凡間普通人來說都有入土為安的規矩,更何況是正陽山的學劍修行之人,從小在道家思想的耳濡目染下於生死相關的事都有某種高度的敏感,對長者遺體看的自然也就更重,嶽璞雙眼佈滿血絲怒火灼燒著五臟六腑,奈何他又是比誰都在乎渡弘真人的。
現場的局勢正在往黑劍童子預計的方向發展,他很清楚當下就是最不容錯過的時機,把懷抱裡的孩子透過結界丟給面前的馬蕊芯道“你們若是想要拿回山脈,便好好教導這孩子吧,我們島主既然說下約定,二十年後他若能接住島主七七四十九招,正陽山山脈和渡弘真人遺體自當歸還,可若是接不住……呵呵!”
“你……”
“蕊芯,回去吧。”嶽璞很不情願的道。
馬蕊芯回頭,怒不可遏“可是,可是師兄,他們。”
“結界不能破,回去吧,二十年後我們再來迎回師父的遺體。”
黑劍童子逮住話頭道“二十年後在下一定迎接諸位,島上還有要事需處理,恕不遠送。”
結果自然可想而知,嶽璞和馬蕊芯帶著諸位弟子氣勢洶洶而來,怒氣衝衝而去,黑劍童子嘴角又勾起爛熟於唇的陰鷙笑意,甚至接下來該如何做,他心裡早就計劃的滴水不漏,穩定住當前瀛洲島的局勢,坐上瀛洲島島主的寶座,是首先要完成的,也將會是所有計劃的核心。
“唉,黑劍童子肚子裡的壞水當真是如長江大水滔滔不絕,猶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徐某佩服,就是編造謊話的水平有些欠佳。”
在徐默看來,其實黑劍童子為欺瞞眾人編出來的這套說辭裡還是有很多破綻的,最明顯的破綻就是蘇相劫平日為人處事謙恭有禮,待人友善,怎麼會做出斬斷山脈來出口氣這種不可理喻的事,還定下二十年後與遲靖遠比拼劍術,尤其荒謬不著邊際。
現下徐默的所有疑問已經盡數得到解答,他之所以沒有立即離開,是想再多看看接下來的事態發展,結合嶽璞在蓬萊島所說以及今日的親眼所見,幾乎能夠肯定他藉助輪迴錄回到十幾年前的行為給歷史的發展屁大點影響都沒有帶來,換句話說,現在所看到的就是當年所發生的,如果是這樣,多掌握些情況,等回到十幾年後對付黑劍童子時,總會多佔幾分先機。
“老子說過,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
徐默知道,爛劍山和瀛洲島之間肯定會有場惡仗要打,抱著未雨綢繆提前做準備的想法,徐默在島上待了三日,三日時間裡在黑劍童子的策劃下,白劍童子死去
,所有人都成為他的心腹,擁護他做瀛洲島新任島主。
而要說到白劍童子的死,徐默唏噓不已,黑劍童子本來是以蘇相劫閉關不出寫下手書傳位為藉口想要坐上島主之位,誰料白劍童子犟的非要親耳聽蘇相劫說出口才肯罷休,黑劍童子當然不答應,故技重施的用屠仙匕首了結了這位十多年的搭檔。
再往下看,似乎也不會有收穫,白白浪費機會而已。
這日,站在島邊的岩石之上聽著海浪拍岸,徐默心潮起伏,原來世間之事早有定數非人力所能更改,傾盡全力付諸心血最多也就是在塵封的歷史裡尋到些不為人知的答案,輕輕的抬手徐默用兩指在岩石邊刻下:時也運也命也六字,念動著殷素蘭留在錦囊裡的秘法,消失在不屬於他的時空。
長寧客棧一如既往的人來人往生意興隆,比起往常若說有些改變的話,就是陽光透過縱橫交錯的窗欞小格子照射進來,格外的刺眼,卻又極為舒適,無陽洲的人都知曉以後的住地會有晚看黃昏早看霞的樂事,也都知曉阻擋陽光的太蜀山已經被夷為平地。
具體是誰的壯闊手筆,誰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好像是一位身穿灰褐色布衣的劍士看著礙眼,一劍平之。
巷子裡說書的這樣侃侃而談。
回到屋子裡,徐默問過夥計,自己竟然已經離開兩個月,幸在徐默有過交代讓小二哥看著客房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否則這擺在桌上人人覬覦的輪迴錄非得落個失竊的下場不可,他坐在桌前用手撐住下巴凝望輪迴錄,神色空閒淡然。
殷素蘭早就說過她要憑一己之力承擔以輪迴錄跨越時空的天譴,註定不會再回來,可韓華呢?這小子不應該是成功阻止愛人的死之後,開開心心的回來,難道兩個月的時間還不夠?又或者出意外死在了數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