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往學校的方向,她試探性走了一段距離,路過一道昏暗巷口時裡頭突然傳出男人低沉的喘息聲。
蘇想腳步頓了頓。
“周斯臣?”
她試著喊了喊,可裡面光線實在不好,她只能把手機手電開啟往裡面照去,等看清裡頭人的臉時,她嚇得立馬丟下書包小跑過去。
“你怎麼了?有沒有傷到哪裡!?”
周斯臣靠牆癱坐在地上,頭後仰著大口大口喘息,出來時還乾乾淨淨的白襯衫此刻滿是褶皺跟淤泥。蘇想想伸手去看看他有沒有傷口,結果剛放下手機就摸到一手的血。
她嚇得尖叫出聲。
“別叫了,不是我的。”
蘇想用手電的光將巷子裡全部照亮,一片狼藉,除卻亂七八糟的垃圾外,地面中央還沾著血滴的木棍子尤其醒目,她嗓子有點抖:“報警...報警...不對,120,120。”
周斯臣扶住她慌里慌張撥號的手:“不是我的血,我沒事。”
“怎麼會沒事!”蘇想從地上跳起來,“你都這樣了!”
“我哪樣?”平復完呼吸,周斯臣總算能撐著地面站起身,拍了拍褲腳上的灰塵,他看向蘇想的目光一頓:“花呢?”
一進來就看見他這個樣子誰還有心情管花啊,蘇想指指外頭跟書包一起丟地上的黃色玫瑰,“你到底有沒有事啊?他們拿棍子打你了?”
“不是他們,棍子是我的。”周斯臣走過去把花撿起來,輕輕拍了拍上頭的塵土,重新抱進懷裡。
男生的語氣淡定極了,蘇想也跟著冷靜了不少。聽他說話不帶喘的,走路也穩當,應該問題不大。
周斯臣把項鍊盒拋給她:“收好了,下次別放書包裡。”
蘇想開啟看了眼,還好,碎片都在。
路燈下,周斯臣懷裡抱著花,白衣黑褲全都髒兮兮不像樣子,袖口紐扣也被掙掉了好幾顆,彎身下去撿書包時露出好看的半截手臂還有繃得流暢的腰部曲線。
她鼻頭一酸,開口還是一副欠打的樣子:“你一個人挑了他們四個啊?真的沒有被打嗎?”
周斯臣書包往身後一甩,單肩揹著,用看傻瓜的眼神看著她:“我沒跟你說過嗎,我跆拳道黑帶。”
啊這......
她不知道也情有可原,畢竟婚後一旦有幸見識,她現在也不會站在這兒了。
本來是出來慶祝生日的,好好的碰上這麼一樁事,氛圍被毀了不說,還把原本的壽星搞成灰頭土臉的模樣,沿著路燈昏黃的光往學校走,蘇想心裡默默嘆氣,於是一路上兩人都很沉默。
周斯臣卻忽然出聲:“你很喜歡漂亮首飾?”
突然問這個做什麼,蘇想垂著腦袋興致不高,只敷衍地嗯了一聲。
“那個太碎了,應該修不了了。”他又說。
蘇想再次頹廢地點了個頭:“珠寶行也這麼說。”
“對你很重要?”
“很重要,沒有它我沒辦法見一個特別喜歡,特別喜歡的人。”
周斯臣也嗯了聲。
蘇想不知道他嗯個什麼勁兒。
等翻過圍牆進了學校,兩人照樣在小樹林裡分別。周斯臣拿上書準備走了卻發現蘇想還站在原地沒動。